说话的人是方承彦。
“左手背?是不是类似刀伤的痕迹?”
方承彦沉默地点头,然后低头。
“那恐怕死者真是岳湘亚了。我刚才检视尸首时有注意到尸体左手背的伤痕,看起来快愈合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这时好像有人惊呼了一声,但分辨不出是谁。方承彦随后摇了摇头。
绫莎举起手。林若平看向她,然后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岳湘亚来雨夜庄前就有那道伤了,她说那是她切菜时不小心割伤的。”
“做菜时弄伤的吗?”
“她是那么说的。”
“好吧,总之,死者的身分应该没有问题。”他点点头,神色一正,“关于刚刚发生的事,我现在向你们报告一遍。”
林若平有条不紊地将方才发生的事简述一遍。
“莫名其妙,”徐秉昱右手捏着未点然的香烟,眉头紧蹙,“湘亚为什么会跑进那空房?方承彦那小子又为什么会在那里?这些你都没解释!”对方的眼神带着相当的恶意与敌意。
“这,”林若平低声回答,“你就得问方承彦本人了,不过我想他现在不适合回答问题。我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绫莎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明白这件消息会带来另一阵骚动。
“刚刚我请白绫莎报警,得到的回复不太乐观;因为暴风雨的缘故,山路崩毁,警方暂时无法赶到,至少在两三天内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出现。”
“什么!”大叫的是徐秉昱,其它人也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恐惧的私语声此起彼落。
白任泽沉痛地开口:“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真的很抱歉。不过因为事关重大,请各位多加配合,在警方到来之前,听从林若平先生的指示……”
“鬼扯!”又是徐秉昱。
绫莎本来想出言制止,却发现徐秉昱的眼神充满不屑与愤恨,而怒意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林若平。
“我从刚刚就觉得奇怪,这位姓林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他被捧得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我们凭什么要听他的?”花花公子怒目直视被诛伐的对象,龇牙咧嘴,表情活像要把对方吞掉。
这也是绫莎一直想问的问题。
“关于这点,我来解释,”说话的是白任泽,“一开始不想让你们知道,但现在既然发生这种事,我就不再隐瞒了,”他看了若平一眼,“事实上,林若平先生是我请来调查事件的侦探。”
侦探!绫莎感到一阵诧异,她回想起不久前那年轻人弯身检视尸体的背影。父亲请他来该不会是为了……
“我请他来是为了调查一年前雨夜庄事件残存的疑点,没想到现在情况变成如此。在此也顺便征求各位的同意,让林若平先生接掌整件案子的调查,如何?”
“荒唐!”徐秉昱从椅子上霍地站起身,怒道:“他是正式的警察吗?或者他有侦探执照?让这样一位没经验的年轻小子来处理这么严重的事,那我宁愿冒雨开车离开这里!”
“林若平先生,”白任泽冷冷地说:“曾帮警方解决好几件棘手的案件,绝对可以信任他。”
“教授,我来解释就好,”争议人物缓缓穿越人群中心,站到徐秉昱面前,表情平静但严厉;后者仍维持敌意的面容。
“假若你信不过我,你大可离开这里。不过没有人的车会借你,而且你一走了之的话,我想你很难跳脱杀人的嫌疑。”
“我没有杀人,”坚定、愤恨的语气。
“光是自己说,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倒不如留下来好好配合,我们做个简单的调查,或许能在警方到来前揪出杀人凶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我说过,不配合的话,就请离开吧。”林若平转身,走回他原本在门边的位置。
众人默默的眼神直盯着徐秉昱,气温降至冰点。
姓徐的紧绷地环视四周,原本似乎还想挣扎着要说些什么,但一碰到四射而来的冰凝视线,便狼狈、不甘地低下头,沉入座椅中。
良久的沉寂后,白任泽开口,像口沉重的大钟,“若平,交给你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绫莎听见林若平冷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清晰而明确。
“我想调查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11. 2/10,23:20
“不在场证明”这个词一出现,彷佛为现场投下了一层阴影;这五个字就像苍蝇般的恶魔飞入惶恐不安的心。
若平环视众人的面孔,有人避开他的眼神,有人直视他。他的眼神最后停留在离他最近的言婷知。
她机灵地说:“要调查不在场证明,那得先确定死亡时间的范围才行。”
“没错,这问题我们得请教方承彦,他是最后一个看见岳湘亚的人。”
众人的视线落至忧郁男子身上。
方承彦抬起头,眼神仍旧凝滞。若平以为他会看见一双因悲伤而泛红的眼眸,但相反地,那对眼睛只是像失去光泽的水晶一样,僵硬而空洞。
“你现在能回答问题吗?承彦?”若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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