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庄的惨剧_林斯谚【完结】 [复制链接](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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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人怵目惊心的是,死者的头部与躯体成九十度相交,后脑紧贴着门,下巴则以畸形的姿态抵在横膈膜上,整个颈部呈现不自然的近似直角弯曲状,好似颈骨都已断裂似的;由于颈部被围巾包覆,看不出底下皮肉连结的状况,但光是看,就能联想到脖子像纸黏土条那般被拉长的惨况。

  “勒毙,”蹲在尸体旁的若平默默说道,“凶手用她身上的围巾进行勒杀。”“力量大得吓人,简直不是人做的”,这两句话,他倒是没说出口。

  柳芸歆脖子上的围巾两端垂下,其中一端无生气地躺在她胸口,另一端落在头边的地板上,底边有被扯裂的痕迹。

  若平皱皱眉头,站起身。

  “发生什么事了!”白任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又一名牺牲者,”若平转身说。

  教授看见地板上的柳芸歆,随即别过头去,他语调沉痛地说:“其它人都在客厅了,我先过去等你。”

  “我会马上过去。”

  “这,你要的吧,”白任泽递出黑色的照相机。

  “对,谢谢。”

  门外的一群人无声地离去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拍了照片。

  之后,若平看看地板上的尸体,又看看通往外边的门;接着他用手帕包住右手,试图推开门。

  推门时他感受到那扇木门顽强的力量,门在门框中卡得很牢,几无门缝;他用了点力量,终于顺利把门往外推开。

  尸体的头部往后倒去,有一半躺在外头的泥地上。

  一股冷风吹入,外头暗茫茫,冷清清。

  他记得雨是在凌晨两点左右停的,但有种预感天明之后会继续再下。

  就在他要关起门时,无意间瞥见靠门边泥泞的土地上,躺着一段红色碎片。

  若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包覆着手帕的手将其拾起。是柳芸歆的围巾断片。

  他把它塞入口袋里,准备将门阖上。

  肮部高度门框上的木头缠着几丝红色的线,看起来像是来自柳芸歆的围巾。

  他皱了皱眉。

  尸体的头还有一部分露在外头,他只好抓住死者的两只脚,将其往内拖一点,直到整颗头都没入室内地板。

  那扇门很难对付,一直关不上,若平试着将其往外开一点,再用力往内关。

  门发出碰的一声,阖上了。

  必好门、上门闩,再虚掩通往走廊的门;他带着寻获的线索前往大厅。

  踩在空旷而深邃的长廊上,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屋子里确定藏着一位杀人魔,行凶手法残忍至极、冷血无情。问题是,他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而杀人?

  疑问不止这些,方才的行凶现场,隐藏着一个不合理的状况;只要他能确定某件事,那个不合理的状况便一定会浮现并存在,就跟第一件命案的不合理处相似。

  所有的一切几乎要超越他的理解范围,抓不住切入的角度;案子本身,根本是无理智的产品。

  若平转入客厅,里头等待的是一张张疲惫、惊恐、绝望的脸。他怀疑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有坏消息,”沮丧的侦探说,“又一件命案。”

  不用说出遇害者是谁,每个人都了然于心,不在现场的那个人,必定就是死神猎杀的对象。

  每个人脸上的反应,若平都尽收眼底;在这些人当中,可能隐藏着凶手,而那个人戴着情绪的假面具。

  白任泽显得更苍老了,他深陷在沙发中,左手掌托住额头、摀住双眼,在睡衣上只披了一件简单的薄外套;白绫莎依旧穿着先前的T恤、运动裤与外套,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尽力自持的镇定;徐秉昱叨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在这个非常时刻,倒也没有人对他提出禁烟的警告;方承彦好像已跳脱出先前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测度的凝重与沉静,一种研究者思考古代典籍的深刻面容;言婷知则是表现出如白绫莎的镇定,加上方承彦的深思,还有一点白任泽的凝重;两名女佣战战兢兢地蜷曲在角落,窃窃私语;张正宇的色调很模糊,若平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就是这些人了。谁戴着假面具?

  “各位,现在开始进行例行性的调查。我知道你们情绪很难平复,可是我们一定要把握时间。任谁都不想再看到有第三个人被杀吧。”他边说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桌边。

  “林若平说得对,”白任泽放开遮住脸的手,露出疲倦的脸孔,“大家务必配合,我已经受不了这里发生的事了。不管是谁杀的,敢在这里撒野,一定要付出代价。”

  最后三句话激起了气氛上的小小波澜。教授摇摇头补上一句:“抱歉,我太激动了。若平,你继续吧。”

  大厅时钟指着凌晨四点四十分,在这种时候就算有睡意,大概也早就被杀人事件所带来的恐惧驱走了。

  “我检查过尸体,柳芸歆在我们破门而入那时才刚断气,因此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四点十到十五分之间。”

  “那可以证明我跟方承彦都不是凶手,”徐秉昱玩弄着打火机,轻佻地说。

  “的确是如此。我倒是想问你们,你跟方承彦为什么会在那里?”

  “有必要回答你吗?”徐秉昱连看都没看若平一眼,继续抛弄着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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