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线上升,更衣室南北两侧的电梯门关闭──因为这个房间有两个外门,因此电梯门也是成对。我怀疑柳芸歆有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电梯门悄然关上,因为在那刻强力的紧缩感已笼罩她的脖颈,全程大概不超过几秒钟,她便一命呜呼了。电梯在上升过程中,围巾承受不了拉力而断裂,断掉的一截掉在室外,另外在门框上也留下了一些残余的围巾丝线,两项线索都被我发现。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也明白那怪物般扯断柳芸歆脖颈的力量来自何处了吧,同样来自电梯。
“徐秉昱与方承彦,你们两人到达更衣室门前时柳芸歆应该刚断气;当你们叫唤老半天里头都没回应时,方承彦提议关掉电灯逼使她出来,却没注意到门缝底下根本没灯光渗出,而徐秉昱不加思索按下了外头的圆形钮,电梯立刻从三楼或者是二楼降下。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破门而入后,一具离奇惨死的尸体瘫倒在眼前。”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徐秉昱显然按捺不住了,“根本是胡扯!我不相信!”
“关于巧合性,我待会儿会解释,我们继续把第三案解析完好吗?
“白绫莎这个案子,可以说是一件典型的意外,比起前两件没有过多的巧合,而案子的复杂性是在她死后才开始展开,这我们之前都解释过了。白绫莎跑出房间后,的确去开了西侧楼梯间房间的门,因为从微微敞开的门缝判断,她误以为江正宇躲入里头,便一边打开门一边踏入……电梯停在一楼,她便这么坠楼而下,头部受创而死。”
白任泽发出痛苦的悲鸣,并没有反驳若平的推理;或许他认为这是最好的答案。
“我们回顾一下我之前提过各个案子的疑点。第一,第一案中凶手为什么截断死者的头颅并带走?因为根本没有人进入房间杀人,头颅被截断完全是意外,而因为位置的关系掉落在一楼,并非被带走。第二,第二案中凶手为何没有自备凶器,而冒险使用死者身上的围巾?因为死者的围巾夹入门缝中再加上误触电梯而移动,导致窒息死亡,并非另有人用围巾进行勒杀。第三,在第三案中凶手为何没有处理掉落在电梯顶部的死者尸体以避免电梯秘密被发现?因为人为凶手根本不存在,更遑论进行掩饰工作。”
若平停顿下来,发现除了白任泽外,他的听众们眼中尽是诧异与不相信的神色。
“太多巧合,我无法接受,”方承彦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岳湘亚与柳芸歆根本是间接死在我手中!”
“而我害死了绫莎,”江正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
“的确很难令人接受,”若平说,“但人活着,就是要学习接受各种事物。其实你们仔细想想,整件事都有因果关联在,并非毫无来由发生的。岳湘亚为什么会倒在电梯与地板的交界?因为她吃了安眠药。她为什么吃了安眠药?因为方承彦在给她的饮料中下药。方承彦为什么下药?因为他爱她,且为了遂行某种意图。
“柳芸歆呢?她接受了方承彦的邀约,还刻意盛装打扮,缠了条特长的围巾,”说到此处时方承彦瞟了若平一眼,似乎震慑于他敏锐的观察力,“但也因为这条围巾,还有她的好奇心,再加上那扇难关的门将围巾卡得死紧,造就了她的死亡……
“至于白绫莎的情况,若没有江正宇的狂热行动,没有方承彦给他的启示,以及他开了门缝最后改变主意,也不会发生这件意外。
“所有事追根究底,探究到源头,若不是白绫莎邀了岳湘亚,这些各有所图的人会来到雨夜庄吗?若再往前追溯,要不是白景夫的突发奇想,会有雨夜庄的出现吗?要不是石胜峰的报复,会有这些意外吗?
“从头到尾,这些乍看之下巧合之事,细究下去,其实都是有因果关联的。”
“这些事件独立来看,巧合发生或许还能接受,但放在一起,令人觉得是不可能发生的,”方承彦疲倦地说。
“分开来看的话不觉得有多奇怪,但三套事件放在一起,你们便认为是不可思议过头的巧合,是吗?”若平感叹似地交握双手,凝视着空中某一点,“爱伦坡在〈玛莉?罗杰之谜〉中曾说过:‘一些看来性质玄奇的巧合──至于巧合本身,则一向为知识所难以接受──使有些人,连最冷静的思想家在内,都为之大吃一惊,进而对超自然存在一种莫名其妙而又惊心动魄的半信半疑。’另外,针对案件他又说:‘我现在应大家要求即将公诸于世的一些不平常事况,就时间先后来说,可以看作是一连串几乎不可理解的巧合之主干。’
“事实上,关于巧合,不久前报纸才刊过一则诡异的实例。美国有一位独身妇女威廉德出门回家后发现忘了带大门钥匙;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邮差送来了一封信,里头正好夹着一把她家的钥匙!原来是她哥哥寄的,信上说上次他来探访威廉德时,她曾给了他一把多余的大门钥匙,而他回华盛顿时却忘了还,于是邮寄给她。
“至于杀人的巧合,最诡异的案例恐怕是以下这则了;地点在美国的圣地亚哥。一名叫罗讷德?奥帕斯的男子留下遗书,从十一楼跳楼自杀,但落下时却被从九楼窗户中射出的子弹击毙;而事实上,死者并不知晓八楼高处有一副保护窗户清洗工的安全网,因此是摔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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