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探案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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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知道。”邦奇说,“那一定是个天大的打击,快请坐,我能给你们——噢,可能现在喝茶还早了一点儿——”埃克尔斯先生摆了摆他短胖的小手,“不,不,我们什么也不要。”他说,“我相信您一定是位心地善良的夫人,我只是想……噢……可怜的威廉说了些什么,您知道吗?”

  “他在国外呆了很长时间,”埃克尔斯夫人说,“我总觉得他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经历。自打他回家来,他就一直显得很压抑,也不爱说话。他曾经说这个世界不适合人生活,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期望。可怜的比尔,他总是这样忧忧郁郁的。”

  邦奇盯着这对夫妇看了有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偷了我丈夫的左轮手枪,”埃克尔斯夫人继续说道,“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然后他好像是坐汽车到这儿的。我猜对他来说那一定是一种很好的感觉,他不会喜欢在我们的房子里自杀的。”

  “可怜的家伙,可怜的家伙,”埃克尔斯夫人叹了口气说,“下判断已经无济于事了。”

  又是一次短暂的沉默,然后埃克尔斯先生说:“他留下什么话了吗?临终遗言什么的,难道一句也没有吗?”

  他那明亮的,更确切些说,像猪一样的眼睛谨慎地审视着邦奇。埃克尔斯夫人的身子也向前倾着,好像急切地要得到答复。

  “没有。”邦奇平静地回答,“当他快要死的时候就来到教堂寻求庇护。”

  埃克尔斯夫人用一种疑惑的语气说:“庇护?我想我不是十分……”埃克尔斯先生打断了她的话:“圣所,我亲爱的,”他不耐烦地说,“那才是牧师夫人的意思,它是一种罪——自杀,你知道的。我认为他是想赎罪。”

  “在他临死前他是很想说出一些东西的,”邦奇说,“但他只说了一个‘请’字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

  埃克尔斯夫人一边怞鼻子一边用手帕将眼睛盖祝“噢,亲爱的,”她说,“这太让人受不了了,不是吗”“好了好了,帕姆。”她丈夫说道,“别再难过了。这种事情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可怜的威利。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终于安息了。非常感谢您,哈蒙夫人。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搅您,我们知道,牧师的妻子一定很忙。”

  他们夫妇两人分别跟邦奇握了手。就在要出门时,他们又突然都转过身来,说:“噢,对了,我想还有一件事情。你们留下了他的大衣是吗?”

  “他的大衣?”邦奇皱了皱眉头。

  埃克尔斯夫人接着说:“您知道,我们想要他的所有东西,出于感伤的缘故。”

  “他有一块手表,一个钱包,在他兜里还有一张火车票。”邦奇说,“我把它们都交给了海斯警佐。”

  “那没关系,”埃克尔斯先生说,“我想,他会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我们。他的私人信件应该在那个钱包里。”

  “钱包里有一张一镑的钞票,”邦奇说,“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信?没有像那样的东西?”

  邦奇摇了摇头。

  “噢,再一次感谢您,哈蒙夫人。他穿的那件大衣——可能警佐也把它拿走了,对吗?”

  邦奇皱着眉头尽力地回忆着。

  “没有,”她说,“我想没有。让我想想,格里菲斯医生和我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检查伤口。”她大略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我一定把它和毛巾还有盆一起拿到楼上去了。”

  “现在我想,哈蒙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想要他的大衣,您知道,这是他的遗物。我太大对这件衣服相当动感情。”

  “当然可以了,”邦奇说,“要我先让人把它洗一下吗?我恐怕它很——噢——很脏。”

  “噢,不,不,不,那没关系。”

  邦奇皱了皱眉,“现在我不知道在哪儿……我一会儿就回来。”她上了楼,过了几分钟才回来。

  “真是抱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女佣人一定把它和其他要送去洗的衣服放在一起了。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我到它,在这儿呢,我用牛皮纸给你包起来吧。”

  尽管埃克尔斯夫妇一再推辞,她还是把大衣包了起来。

  然后他们夫妇俩带着千恩万谢再次与邦奇道别,便离开了。

  邦奇慢慢地走过大厅,进了书房。朱利安-哈蒙牧师抬头看了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他正在准备一场布道,可是老担心在赛鲁士国王的统治下,约旦与波斯两国之间政治关系的重要性已将他引错了方向。

  “一切都顺利吗,亲爱的?”他满怀希望地问道。

  “朱利安,”邦奇说,“圣堂到底是什么?”

  朱利安-哈蒙愉快地放下了布道的讲稿。

  “噢,”他说,“在古罗马和古希腊的寺庙里圣堂指的就是内有神像的内殿,拉丁文的单词祭坛‘ara’也有保护的意思。”他带着学者气继续说道:“在公元三百九十九年,圣堂在基督教教堂里的地位才被最终确立下来。在英国,关于圣堂权利的最早记载见于公元六百年由艾思尔伯特制定的《法的章程》……”他又继续解释了一会儿,但和往常一样,被他妻子对他博学的讲解的反应搞得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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