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业余时间做什么,这不关我的事。”格雷夫斯回答道,“可当我今天中午跟他讲话时,他一嘴酒气。如果他到处窥探,我不会奇怪。”他的声音也有点不对,夹杂着一种恐怖的咝咝声,好像他讲话、甚至呼吸都很吃力。他暗想格雷夫斯会不会病了。
“但我让汤姆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事。”格雷夫斯接着说道,“你的工作进展如何,莫恩斯?”
“我才开始。”汤姆说道,“这你是知道的。”
“但我还是得请求你抓紧一点。我们时间不多了。今天已经是三十号了。”
“怎么了?”
“再过几天就是满月了。”格雷夫斯提醒道。他离开他的位置,脚步感觉特别吃力地走向金属门。莫恩斯注意到他似乎特别重视别走得离光线太近,无论是电灯泡的光线还是他的防风灯的光线,“如果到那时我们没有打开大门,我们就得再等一个月。”
“可这只是一种理论。”莫恩斯说道,“就算这样:你等打开这道门已经等了一年了。再等一个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没有区别。”格雷夫斯回答道,“也许是胜利或失败的区别,莫恩斯。成功和毁灭的区别。”
“你什么时候起这样喜欢伤感了?”莫恩斯问道。
“噢,我是一本正经的。”格雷夫斯回答道,“我不能肯定这里的这一切还会存在多久——至少要以一种我们大家都能接触的形式存在。”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恩斯不解地问道。
“跟听起来一样极其严肃。”格雷夫斯回答道。他从巨大的灰色金属门前退后一步,向莫恩斯转过身来,叹口气,一种轻细的咝咝声让莫恩斯打了个寒战。“你还记得汤姆讲的沼泽的事吗,莫恩斯,关于公墓慢慢下沉的事?”
莫恩斯点点头。
“公墓不是正在下沉的唯一的东西。”格雷夫斯说道。
莫恩斯过了一会儿才理解了格雷夫斯这是想说什么,“你是指……“
“这里的一切都在渐渐沉进地下。”格雷夫斯低声说道,“你从没考虑过这座神庙的创造者为什么要费劲地将它建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吗?我相信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整座建筑原先是建在地面的,莫恩斯,也许是建在一座山崖上,也许是一座跟阿兹特克人和印加人的金字塔一样的金字塔。数千年来它开始下沉,缓缓地,但很无情。这一定已经有好几千年了,某个时候它全部陷了下去,不久之后就被人们遗忘了。”他低声笑笑,“当我们的祖先后来居住到这块土地上,修建公墓时,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他们又怎么会发现呢?”
“即便如此……”莫恩斯刚开口就又被格雷夫斯打断了。
“现在沉得更快了,莫恩斯。”他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过程正在加速。这块沼泽用数千年的时间吞噬了这座神庙,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就征服了这座公墓。当我头回来这里时,下来的梯子要少两节。”
“可这怎么会呢?”
“我不知道。”格雷夫斯回答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敢肯定我们还能不能等到下个满月。”
“你不知道你在要求我做什么。”莫恩斯说道,“这里是种完全陌生的东西。也许我俩确实是数千年来最早看到这些文字的人,也许还要久。不管是什么文明创造了这里的一切:它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知道。”格雷夫斯回答道。
“可你看样子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莫恩斯生气地回答道,“谁也没有看过这种东西:没有资料,没有依据,没有人我可以去请教的。”
“但你还是成功地破译出了这种文字的意思。”格雷夫斯说道。
莫恩斯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有什么不对吗?”
“没错,我破译了几个单词和符号。”莫恩斯承认道。他既惊讶又困惑,同时也感觉到心头的怒火越燃越旺。他没有跟谁谈过他的工作进展,也没有同格雷夫斯谈过,这就意味着格雷夫斯派人监视他了。不难猜出派的是谁。
“你别将可怜的汤姆的头扭下,莫恩斯。”格雷夫斯说道。看来这一刻要猜出他的思想不是很难。“我不得不相当粗暴才能从他那里了解点东西。小伙子似乎中了你的邪。这么说你成功了?”
“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莫恩斯恼怒地说道,“我说过了:我相信破译出了少数几个符号的意义,但这并不是说我能阅读这种文字——假如那真是一种语言的话。”当见到格雷夫斯想讲什么时,他赶紧抬高点声调说道,“即使我能够,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格雷夫斯没有声气地问道。
“你就比较一下古
罗马人和希腊人吧,”莫恩斯回答道,“他们的语言早就公开了;如今在学校里可以学习。但这两种伟大文明的全部秘密还远远没有破译出来,有些早期的文字资料我们至今都不能阅读。这里的……这里的东西截然不同。数百名科学家花上十年的时间也许才能解开这个洞窟的意义。而你指望我在四五天里就能做成同样的事情?”他摇摇头,“不,乔纳森——你的要求是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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