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吃了一惊,名片与自己的脸同时被照相机拍了下来。很显然,他俩是在收集记者们无礼采访的“证据。”
还有一件事,是在记者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其他神父在各报社采访车之间仔细地转来转去,把车牌号记录在笔记本上。
记者们顿时呆若木鸡,来教会采访,没想到反遭教会采访。像这样的经历从未有过,记者中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现在也是瞠目结舌地站着发愣。
“你们要干什么?”终于有人气愤地叫嚷。
但是,这时几乎所有记者的名片都已经交给教会,所有“肖像”也都已经被拍摄进了他们的照相机里。
毕里艾神父等到这些反采访作业完成后朝后退了几步,然后按顺序再次看了一遍每一张脸,接着朝空中挥舞握紧的拳头,用流畅的日语说;“我要起诉你们!你们这些恶魔给我滚回去!你们的姓名和脸我都记录下了,随时可以作为证据向法庭出示,让你们接受宗教判决,把你们这些人一一押解到我国接受审判。快回去!要是再不走,我就打电话让警视厅拘留你们。我国的外交部门也会找警视厅交涉,把你们送入大牢。”
他每次挥舞拳头,脑袋上的棕色头发便跟着摇晃,红光满面的脸活脱儿一个西洋恶魔。
新闻记者们都觉得被教会耍了,不仅被拍了照片,还被拿走了名片。他们与日本的被采访对象不同,是可恶的外国人,是有特殊身份的宗教团体。这种差距,让记者们无意中感到自卑。
西洋恶魔们气势汹汹地朝教堂走去,记者们也纷纷钻入车内。
记者们明白了,与他们显然是无法较量的。
采访车一辆跟着一辆驶离了教会,顷刻间,前院里变得空空荡荡的,只留下记者对神父们的评价:“撒谎的神父,你们撒谎难道不感到羞耻吗?居然说你们教会里没有托鲁培库!你们这些伪君子!”
毕里艾神父敲响分会长办公室的门,分会长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双手背在后腰,悠闲自得地眺望窗外景色。
“那些讨厌的记者走了吗?”
“走了。”
“如果再来……就用刚才的方法赶他们走。也可以根据事态发展,正式考虑把收集来的证据作为起诉理由,把他们告上宗教法庭。”马鲁旦分会长一只手夹在胳肢窝里,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脸。
这时,佐野正摊开东京都西北区域的地图,先用红笔在O车站上标记号,接着在古里艾鲁莫教堂所在位置上标记号。从O车站到北面大约是两公里,道路四通八达。其次在江原康子家所在位置标记号,最后是在世津子尸体发现地点——玄伯寺河现场标记号。
如此一来,古里艾鲁莫教堂、江原康子住宅、O车站和玄伯寺河的现场位置基本上是一条直线,再标出神校位置,然后从南到北用直线把这些位置连在一起。标出O车站位置,是因为那里有出售香蕈罐头的店铺。
佐野一听说购买罐头的是女顾客,眼前便跳出江原康子的模样,可当把她的长相告诉店主后,才知年龄和特征都不同。
最重要的是,世津子从四月二日下午三点左右出门到(解剖医生推断的死亡时间)四月三日晚上十点和次日凌晨一点的时间段里,是在哪里度过的。
在该时间段里,被害人既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也没有见过她的目击证人。很显然,她遭到了托鲁培库的软禁。其决定性证据,是她死前食用过的罐头香蕈。假设那不是中国餐馆里的,那就一定是在软禁地点食用的。
佐野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绞尽脑汁地寻找可能被软禁的位置。
如果目击证人提供的情况是正确的,那么,那辆可疑的雷诺轿车是停在八幡桥边,车身是朝着O车站方向的。由此可见,车不是从O车站附近,而是从相反方向驶往玄伯寺河现场,是去O车站的途中。难道犯罪嫌疑人那么熟悉这条路?!但这是一条近路。虽说偶尔也有巴士经过,但是出租车并不怎么频繁地在这条路上行驶。
假设托鲁培库是犯罪嫌疑人,有可能经常驾车在这条路上来往。
佐野根据雷诺车车头朝着O车站方向,推测案发现场与神校连结的途中是世津子遭软禁的场所。这中间地带也是东京郊区最边缘的地方,那里的田地比住宅还要多,住宅也是最近新开发的,居于偏僻的住宅区域。假设是在这里监禁世津子,可谓最佳场所。
可是,那两听香蕈罐头是O车站附近市场出售的。虽不清楚该香蕈与世津子体内找到的香蕈究竟是否一致,但他还是把它假定为相同的香蕈,根据这条线索推测软禁场所。玄伯寺河现场与神校之间的距寓确实不是很近。据出售香蕈罐头的店主说,女顾客身着平时服装,确实像居住在附近一带的居民。如果不是错觉,也不是故意伪装,那么可以推测世津子被软禁的地方距离O车站很近。
如果真是这样,把软禁地假设在玄伯寺河案发现场与神校的中间,应该说是不客观的。
江原康子的住宅附近虽有食品店,但不出售高档食品罐头。如果购物,那么最好还是去O车站附近的贸易市场。该市场与O车站南面的玄伯寺河案发现场之间,多半也不能假设有软禁场所。
虽说这一带也有食品店,但如果想购买稍稀罕一点的食品,必须去O车站附近那家市场。佐野从O车站南边出口步行片刻,发现那一带聚集了相当多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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