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等陈铁溜过去,警车的门就猛地打开了!
一个身材小巧,精神十足的姑娘从车里“蹦”出来,一伸手就拦住了陈铁。
“你是陈铁?”她的口气挺认真,也很有“官”派。
“嗯。”陈铁只好站住了。
“你跟我回警察局协助调查。”她从衣兜里拿出个小本冲他一扬。
“你是警察?”陈铁诧异地问,尽管他分明看见她刚刚从警车里出来。
“废话,不然你以为这是借书证啊?”她寒着脸训斥他。
“不敢不敢。”陈铁只好低头。
(后来,陈铁才知道,那其实真是一个借书证。)
在陈铁的坚持下,许焉勉强同意让他把钢羽和笼子一起放进了行李箱。
她说服自己把一只土公鸡看作宠物。
许焉也有宠物,可是那是一只非常聪明的腊肠狗,任谁也不会嫌弃那么温驯的动物——可是,一只土公鸡……啧啧……
开车的警察问许焉:“许姐,直接回局里吗?”
许焉咬着嘴唇,重重地点头,脸色阴沉着。
陈铁茫然无措。
“你和沈警官什么时间出发回县城的?”许焉闷了大概十分钟以后突然问陈铁。
“啊?我……我……我不知道,也许……是早上九点过吧,我看见村长的儿子出来,大概是要进城。”陈铁猝不及防,慌张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要进城?”许焉的口气很冷漠,又非常硬。
“我……我猜的……他喜欢进城去上网。”陈铁小心地说。
“你记住,回答我的问题,只需要回答你确切知道的就行了,不要把你的推测加进去。”许焉公事公办地说。
“是,我记住了。”陈铁觉得小腿又开始疼了,钻心地疼。
“你们出发的时候天气如何?视野开阔还是能见度很差?”
“天气很好,今天很早就出太阳了,没有云,也没有下雾,视野开阔。”
“路况如何?”
“就是这一条路。”
“路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陈铁沉吟起来。
“这样说吧:路上有妨碍沈警官视线的东西吗?比如说,地面上的碎玻璃、金属碎片等等?”
“不,没有那些……”陈铁连忙回答。
“那么,当时有车辆在前方阻挡视线吗?”
“没有,只是……”陈铁又顿住了。
“只是什么?”
“有……有一辆拉煤的板车过马路。”陈铁的声音他自己听了都觉得不自在。
“拉车的是什么人?”
“是个老头儿,大概五十、六十岁的样子,很精神……”
“你看得很清楚?”
“我……”陈铁忽然想起,当时阳光正好照着自己的眼睛,那就应该是看不清楚的。
“沈警官有什么动作?”
“他把车停下来等煤车过去。”疼痛的小腿啊,你就消停一会儿吧!
“那么,他什么时候发动车子的?”
“那煤车完全到了汽车的行驶路线以外的时候。”
“这时候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大哥突然猛打方向盘,然后就撞到路边的防护栏上……我,我就觉得天旋地转……我……”
“你什么异常都没看见??”
“我……我……没有……”陈铁头上冒汗了。
“你会什么也没看见就乱打方向盘?!”开车的警察实在忍不住嚷了一句。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陈铁畏缩了一下。
“你早上看见沈警官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许焉拍拍开车警察的臂膀,示意他少安毋躁。
陈铁努力回忆着。
早上的沈开山看起来好像整宿没睡觉似,胡子拉茬的,眼袋很明显。
他显然心浮气躁,再加上接了个电话……
对了,电话!是警察局来的电话!
“你听到电话的内容了吗?”
“……”陈铁摇头。
“你撒谎。”许焉斩钉截铁地结论。
催眠
汽车终于停在公安局门口,庆祝春节的大红灯笼在大风里直晃悠。
许焉的眼光比风还要凌厉。
“我……我……”陈铁慌了。
“现场根本没有符合你描述的刹车痕迹!”许焉眼圈都红了:“沈开山根本没有刹车等什么煤车过去!”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陈铁一口气噎住,呛得咳嗽起来。
“我来告诉你吧:现场只有一道车痕,明显是直接向防护栏撞过去的!他没有刹车,没有紧急拐弯,甚至没有试图拐弯的痕迹!你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许焉尖锐的嗓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陈铁完全被镇住了,他头晕目眩,脑子里乱成一团,轰轰的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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