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冤_yf【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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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玉香哭诉着,又拿出了一个罐头瓶,指着瓶子里的东西说:“这就是你哥为了向翠翠表明冤屈,自己抠下的眼球。”

  刘明柱想了一会儿说:“干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看,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一是没有刘锁森杀害张玲玉的直接证据,那个门帘并不能证明是刘锁森杀的人。你想想,杀人者把死者衣服扒光,然后再烧掉,是为了消毁证据,让发现尸体者不知道死者是谁。如果真是刘锁森干的,他应该连门帘一块烧掉啊。二是刘锁森杀人的动机有些牵强附会,虽说有钱红一个人的证词,但并没有他人证明他俩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没有钱红要离婚的消息啊。三是整个案情不是靠证据链连接,而是靠刘锁森的供词串连起来的,而刘锁森的供词属刑讯逼供下的产物,依法不能作为证据。”

  一直在闷头吃饭的翠翠,突然瞪大眼睛说:“柱子叔,你说不是我爹害了我娘?”

  刘明柱向翠翠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不象。”

  赵玉香说:“翠翠,你别打差。听你柱子叔说。”

  刘明柱接着说:“干娘,锁森哥救过我一命,你如果信得过我,锁森哥上诉的事就交给我办。”

  赵玉香笑了笑说:“干娘就是这个意思。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心理敞亮多了。”

  刘明柱说:“我看钱红的证言也有刑讯逼供的嫌疑。你得想办法找到钱红,让她把事说清楚。我这几天就去山南市,和锁森哥签个委托书,把上诉的事办了。下一周,我回去看我娘,咱们再当面商量。”

  赵玉香领着翠翠千谢万谢的离开了刘明柱,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捉摸着刘锁森这回可有救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和翠翠所遭受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天刚刚黑,赵玉香、刘锁林、叶兰英和刘翠翠正在家里商量着什么,就听院里传来了“干娘”、“干娘”的叫声。

  只见刘翠翠立即冲了出去,喊道:“柱子叔,柱子叔,你可来啦,见到我爹了吗。”

  刘明柱说:“翠翠,瞧把你急的。你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跟他说了‘翠翠也相信他娘不是你害的了,还要为你申冤呢’。你爹听后,情绪稳定多了。那天接待你们的李教导员是我在部队时的老连长,他还说,等你爹眼睛的炎症消除了,就可以装上假眼球,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的。”说着,走进屋子。

  屋里人急忙倒茶、让坐。赵玉香还是千恩万谢的,搞得刘明柱很不自然。

  刘明柱坐下喝了口水,对赵玉香说:“干娘,你千万别客气,我和锁森是打小的哥儿们,我绝对不相信他会杀人!锁森哥的案子上诉的事,我已经办妥了。现在的关键是查找证据,好推翻一审判决。钱红找到了吗。”

  刘锁林说:“这几天我腿都跑细了,公社、大队、派出所、左乡右村我都打听遍了,这个钱红在县刑警队被关了三天,出来后全家音信皆无,象是在人间蒸发了。

  叶兰英说:“柱子哥,咱找左邻右舍和大队证实一下,证明锁森哥和钱红关系清白行不。”

  刘明柱说:“这也能有用,但关键还是找到钱红,只有她的证实才能推翻锁森哥的杀人动机。他俩家的父母都不在吗?”

  叶兰英说:“钱红的父母早年就病逝了,就留下这一个闺女也没什么亲戚。她老公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也没见她和谁来往过于亲密。”

  刘明柱说:“我看,钱红是明知做了对不起锁森哥的事,又怕公安局找她麻烦,就躲藏起来。”

  赵玉香说:“柱子,你看这样行不,你得回省城上班,并准备锁森的上诉材料,锁林和兰英留家,边上班边搜集其它证据。我估计,钱红不会藏得太远。我明天就出去,挨个村子、挨个公社的找,我就不信找不着钱红这个人。”

  “对,以花月村为圆心,逐步向外扩大。这么两个大活人还能不留下一点蛛丝蚂迹。”叶兰英抢着说。

  刘明柱说:“我看行。钱红的证词很关键。我曾到省高院问了一下,刘锁森的案卷还没到高院呢,估计二审开庭咋也得两、三个月以后。”

  翠翠看大人们商量的差不多了,急忙说:“我跟奶奶去,我要去救我爹,也给奶奶作个伴,省得奶奶一个人害怕。”

  赵玉香说;“行,跟我去吧。你一个人在家,又上不了学,我还不放心呢。不过,得听话。”

  翠翠使劲的点着头。

  当晚大家又在一起商量到深夜。

  早晨,赵玉香简单地做好饭,正在收拾一个包袱。里面有换洗衣服、饼子、咸菜、浆糊和一大摞叶兰英连夜写的寻人启示。然后,又从隐蔽的炕洞里拿出一个小木盒,从里面拿出沓钱和几十斤粮票,钱约四五百元,看着钱她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一半。

  在一处公路十字路口边上,赵玉香和翠翠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望着南来北往的车辆和行人,逢人就拿出寻人启示打听着。从东边的太阳出来,一直望到太阳从西边落下。翠翠趴在赵玉香的大腿上睡着了。

  赵玉香理着翠翠的头发,看着眼角上挂着的泪花,自己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滴在脚下的板油路上,留下了一汪清水。这汪清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数颗晶莹的泪花,映衬着四周的电线杆上贴着的寻人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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