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章说:“对,目前的阶级斗争极其复杂,我们要防止阶级敌人借机煽阴风,点鬼火。陈院长你可是老法院了,难道也拿不出高策?”
陈院长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就怕群众不接受,领导不满意,在座人也很难理解。尤其是死者家属那边更不好交待,可能还会爆发第二次游行示威冲击法院!”
王大章说:“你说说,大家研究吗?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吗,更不要怕矛盾吗。”
陈院长看了看王大章和在坐的所有人,提高了声音说:“《刑法》规定,可能判处死刑的案子,不论当事人是否提起上诉,都得经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后,方能生效。我们能不能避开这一条,把一审放在县里,这样市法院的二审就是终审判决。”
秦局长说:“那不行,这么搞市法院受审判权限制,只能判刘锁森有期徒刑十五年了,这不太便宜了刘锁森这小子了吗,再说死者家属也不能答应啊。”
魏局长说:“依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一能有利于稳定局面,平息事态,总比死者家属老来闹好。二能化解同上级的意见分歧,对今后的工作有利,总比省高法将刘锁森无罪释放强吧。”
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谁都不知道王大章是怎么想得,说对了王大章可能一笑了之,说不对挨一顿批评倒是小事,弄不好撤职回家就犯不上了。所以,大家都等着王大章指示。
这时王大章也在内心自己盘算着。王大章脑海里又闪现出张玲玉小时候逗人玩的影子。因为张玲玉是他从小看大的,对张玲玉的关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傻儿子。越想到这些,他就越发对妻子的不满,他越想到这些就越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赵玉香弄到手。
虽说他对姐姐王桂花指认尸体的结论和公安局侦察的结果并无任何怀疑,但也感到有些证据不太充分。所以,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哪些地方做错了。不过他坚定了一个事实,刘锁森是这起案子的主要嫌疑人,抓他定罪无可非议。但是,王桂花等人大闹了法院之后,在轰动了社会的同时,也有言传他是这次部分群众游行示威和冲击法院的幕后指使者,因为死的必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他冷静了下来,仔细掂量、掂量,认为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为什么省领导点名让他出面做工作,指令自己亲自平息事态呢!他明白了其中的寓意,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在不停的擦着。自己在心里说:“这个关键时期不能让其他政治对手看热闹,做文章。小不忍则乱大谋,稳住架,先判决,后寻机。”
这一原则确定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会前的笑容对大家说:“同志们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基本上同意。从目前大形势看,我也认为陈院长的想法和做法很有必要,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我看就按陈院长讲的意见办。”
陈院长一听王大章说按自己的意见办,立即高兴的下达了下步工作任务。
他说:“现在市法院已将刘锁森的案卷退回市公安局补充侦察,市公安局可责成青龙县公安局补充侦察,然后由县公安局向青龙县法院提起公诉,县法院应该以杀人罪判处刘锁森有期徒刑十五年。如果刘锁森不服提出上诉,只能到市中级人民法院,市法院就可以做出终审判决,维持原判。”
陈院长讲完后感觉到今天自己比其他局长都有面子,暗自笑个没完。
还在大家谈论着的时候,秘书走到王大章的跟前小声的说:“王主任,省公安厅的电话接不接?”
王大章说:“接,接,我马上去接。”说完他对在场的人说:“省厅来了电话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弄的我这心里也突突跳着没个底,大家先谈着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向会议室外走去。
在王大章的办公室里王大章正在接着电话,只见王大章一直在点头答应着。
电话里说:“青龙县公安局怎么能够到齐县随便抓人呢。”
王大章说:“这事我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电话里说:“前些日子青龙县公安局的胡副局长带人到齐县东方红乡耿庄大队抓走四个人,两天后放回了三个,还扣下一个是怎么回事。青龙县公安局在齐县当地老百姓中反映极坏。耿庄大队全体村民联名给省委领导写了上访信,信中说现在的治保主任,是解放战争和抗美授朝的功臣,只因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抓,到现在还没放回来。信中还说,青龙县公安局在询问中有刑询逼供现象等等,村民们说再不见到耿宝权他们就到省城大街游行。还有个叫何歪子的老人一病不起。这件事省里和有关领导知道后很不满意,请你抓紧处理一下,挽回影响。”
王大章一个劲的点着头说:“是,是,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王大章放下电话站在桌前边生着气,边擦着汗骂了一句说:“都是他妈的一帮废才,交办点什么事他妈的都干不明白?”
王大章回到会议室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这个烟圈在所有人头上飘过之后,在棚顶消失了。
王大章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人后,提高了嗓门说:“同志们,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取得了全面胜利,在我们胜利之时,也是阶级敌人搞破坏之机。所以,我们要时刻绷紧阶级斗争的这根弦,大家都知道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道理,严防阶级敌人反扑破坏。对刘锁森杀妻一案,各部门要加快审理进程,提高工作效率,迅速平息事态,挽回社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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