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案情?”秦局长问。
胡所长说:“我们公社花月大队社员赵玉香家的儿媳妇张玲玉上个星期失踪了。”
“噢,案子的结论如何啊?” 秦局长问。
“我分析张玲玉的失踪有两种可能,一是走失,二是被害。只是现在两边都没有证据,难下结论啊。”胡所长说。
秦局长问:“老胡啊,张玲玉都30岁的人了,我看走失的面不大。若是被害,谁嫌疑最大?”
“是的,秦局长。如果张玲玉是被害,嫌疑最大的就是张玲玉的丈夫刘锁森,我已经让大队刘书记注意他了。” 胡所长说。
“我说老胡啊,你的阶级斗争观念哪去了?咱们不是常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吗,你那婆婆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听着,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去对刘锁森的《监视居住决定书》,你立即派警员进驻花月大队,严密监视刘锁森;同时加大对张玲玉的查找范围。今天是五月十日,不管是失踪案,还是杀人案,我限你在一个月内破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局长催促着说。
“是,秦局长。我一定加大破案力度。”胡所长一面擦拭额头上的汗,一面说。
“哎,看在一个工宣队出来的份儿上,给你透露点消息。你知道张玲玉的舅舅是谁吗?” 秦局长说。
“谁?”胡所长问。
秦局长加重语气说:“市革委会主管政法的副主任,王大章!”
“啊!”胡所长惊讶的差点没把眼球瞪出来。
秦局长笑了笑说:“你也别紧张,这对你也是个机遇啊。我就不多说了。”
“谢谢秦局长!我向局领导保证,一个月内破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胡所长说。
秦局长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有提升的那天,可要请我喝酒啊。”
胡所长说:“秦局长别说喝酒,有了像你说的好事,我保证请你喝一个月的酒。”
“一言为定。”秦局长笑着说。
放下电话,胡所长兴奋的在屋子里对着镜子笑着,打着口哨。回忆起他当时和秦队长随工宣队进驻市公安局的事。那天,胡有财正在和其他人往市公安局的大墙上贴着大字报,秦队长高兴地对胡有财说:“老胡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胡有财兴匆匆地提着大板笔走过来说:“秦队长,有何指示,尽管说。”
秦队长拍着胡有财的肩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胡有财说:“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又有什么冲锋陷阵的事儿呀?”
秦队长说:“不是让你打打杀杀,是让你当官,领导别人上前线。”
胡有财笑着说:“我哪有那能耐,能领导好自己就不错了,我哪会当领导啊。”
秦队长说:“王主任已经通知我了,让我带一个人,以工宣队的名义进驻市公安局,我准备带你一起去,王主任同意了。”……
胡有财暗自笑过后,立即招集全派出所人员开会。
胡所长先跟郑教导员小声商量了几句,看十几名警察都到齐后说:“同志们,现在开会。十天前,也就是五月一日,花月大队发生的一起失踪案。赵玉香家的大儿媳妇离奇失踪。十天来,虽经多方查找,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几天老张和小李两位同志一直在调查此案,下面请老张汇报一下对张玲玉的调查情况。”
张建设站起来掏出笔记本,说道:“失踪的女子叫张玲玉,29岁,身高1.65米,高中文化,清泉大队人。1966年10月嫁给花月大队的刘锁森,生有一女。据家人和村民反映,本人精神有点不正常。具体原因是张玲玉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受到过冲击。”
张建设眉飞色舞地向在座的人描绘当时的场面:
66年夏天,在县高中的操场上,全校师生召开批斗学校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大会。在学校的领操台上搭起了一个临时批斗大台子,台上四周站着穿绿军装,佩戴红袖标的男女红卫兵。在中间的一个小木凳上站着学校校长,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打倒李要学”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陪批的学校老师都在台下前面哆嗦的站成一排,许多同学都不敢抬头看台上的批斗场面。
这时,站在学生队伍里的张玲玉感到心情紧张,有点肚子疼痛,急于上厕所,便离开队列向厕所跑去。在路过教研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兜里没有手纸,就进到屋里在桌子上撕下一块报纸进了厕所。等她卸完“包袱”回到队伍还没站到10分钟,就有几个红卫兵冲到张玲玉面前,不容分说地将张玲玉拖到了批斗台上。这时有人喊“打倒反革命分子张玲玉!张玲玉不投降就让她灭亡!”的口号。张玲玉哭喊着说:“我不是反革命,我不是反革命,我没有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呀!”
这时,一个女红卫兵走到麦克风前大声说:‘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战友们,刚才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张玲玉用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我们敬爱的林副统帅的画像擦屁股,……’同学们听到这,齐声高喊:‘打倒张玲玉’,‘誓死保卫毛主席、林副主席’。口号过后,许多同学向批斗台上涌来,张玲玉当场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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