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可奈何的呀!现在人们什么都骗,连灵魂也是。他的顾客常常就这样溜走了,不履行承诺。恶魔受不了也是有理由的。”
“这本书还有些什么呢?那九幅版画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是画谜,解开之后与文字联合便可得到力量。那是能组出用以召唤撒旦的神秘文字的方程式。”
“有用吗?”
“没用,那是假的。”
“您自己试过了吗?”
男爵夫人看来被惹恼了。
“您认为,以我这把年纪,看来像是会坐在圆形的魔障里召唤恶魔的人吗?……拜托,即使半个世纪前,他像约翰?巴里摩一样俊俏,但那些美男子都会老的啊!您以为我会绝望到那种程度吗?……我宁可忠于自己年轻时的回忆。”
科尔索挖苦地故作惊奇说:“我以为您和恶魔……您的书迷都以为您是个狂热的巫女。”
“那么,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我惟一向恶魔求的是金钱,而非感情。”她看看四周,望向窗外,“我将先夫的财产都花在这座图书馆上了,现在是靠着那些版税过活的。”
“您的版税数目可不小呢!您可是畅销书排行的女王哩!”
“但生活的花费不少哇!科尔索先生。尤其是为了要汇集那些珍稀的古书,得花不少钱呢!撒旦对我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罢了。我已经70岁了,可没时间致力于那些愚蠢的幻想中,那些无聊的单身女郎才会相信的东西。我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科尔索微笑。
“非常清楚。”
“我说这本书是假的,”她继续说道,“是因为我钻研过它的内容。有一些缺漏,虽然这本书是完整的。我这本书曾是法皇路易十六的情人——蒙特班夫人的藏书,她是个闻名的黑魔术女主教,建立了黑魔术的仪式。在她的一封与密友的信函中,提到‘这本书里有所有智者的话语总集,但那些字谜中有误,永远解不开……’”
“还有谁拥有过这本书?”
“圣日耳曼伯爵,他又将书卖给了卡左特。”
“迈克?卡左特?”
“就是他,《恋爱中的魔鬼》的作者。1792年被拉上断头台……您看这本书?”
他做出肯定且谨慎的手势。一切的关系都是那么密切,简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看过一次。”
电话在屋里的某处响起,走道上可以听见女秘书的脚步声。然后又静了下来。
“至于《幽暗王国的九扇门》,”她继续说着,“在法国大革命那腥风血雨的时期,就在巴黎消失了踪影。后来就只有一些小道消息,不过都不太明确。
杰拉?得诺瓦曾在一篇文章里碰巧提到过这本书,说他曾在朋友家中看过它……”
科尔索在镜片后,暗暗地眨了眨眼。
“大仲马是他的朋友。”他警觉地说。
“是啊!但杰拉?得诺瓦并没有指明是谁的家。惟一能确定的是,再也没人见过这本书,直到它从古董商的手上来到了我的手中。”
科尔索没办法再注意听了,根据传说,杰拉?得诺瓦是用一条女人的紧身衣带上吊自杀的——蒙特班夫人的。或是曼特农夫人?不论那是谁的,这令他无可避免地联想到安立?泰耶菲自杀用的那条衣带。
第十一章 塞纳河畔
女秘书出现在门前,打断了他的思索。00ks.com有人打电话给他。他告退之后,穿过阅览室,走到满是书本和盆栽的甬道上。角落里的胡桃木台上,有个老旧的金属器具,旁边是拿起的话筒。
“喂?”
“科尔索?……我是艾琳?艾德勒。”
“我知道,”他看看背后空荡荡的走廊,女秘书已经走了,“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没继续放哨。你从哪里打的?”
“从街角的塔巴克酒吧打的。有个男人在监视这屋子,我是为这个才打来的。”
科尔索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钟。接着,他的牙齿在拇指旁寻找那根刺,咬掉它。
他强迫自己想着,这是早晚都要发生的。那是风景中的一部分,或该说是装饰。然后,他问了明知是白问的话。
“他是什么样子?”
“皮肤很黑,留着小胡子,脸上有刀疤。”女孩的音调和缓,没有任何的激动情绪或危险意识,“他坐在一辆灰色的BMW车里,停在对面。”
“他看见你了吗?”
“我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一个钟头了。他下过车两次,一次是去看门上的名字,一次去买报纸。”
科尔索吐掉嘴里的那一小片碎屑,吸吮着拇指。指头**辣地痛着。
“喂!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也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同一伙人,但我不喜欢他靠你太近。你回旅馆去吧!”
“别傻了,科尔索!我该去哪就会去哪。”
她挂上电话前还加上一句“谒见特来威勒队长”,这让科尔索更觉得气急败坏,即使他自己也这么想着,却不觉得好笑。挂上电话前,他盯着话筒一会儿。当然啦!她正在看那本《三个火枪手》,他今天从窗外看见她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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