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女孩直盯着他,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的眼神专注而实际,像个在战场上往前迈进的士兵。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我还指望你告诉我呢!”
“我不是在问这个。”她像是首次注意到拉邦弟,“他是谁?”
科尔索告诉了她,接着犹豫了一下,问拉邦弟是否猜出她是谁了:“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女孩,她叫艾琳?艾德勒。”
拉邦弟还是没有意会过来。他只是困惑地看着他俩,先看看那女孩,再看看他的朋友,才终于礼貌性地伸出手。女孩无心或有意地没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她只注意着科尔索。
“你没带袋子出来。”她说。
“那袋子终于还是被罗史伏尔抢走了,他和琳娜?泰耶菲一起跑掉了。”
“琳娜?泰耶菲是谁?”
科尔索生硬地望着她,但她的眼神亦是同样的坚定。
“你不认识那个寡妇?”
“不认识。”
科尔索维持自己的沉着,不露出不安或惊讶的表情。这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科尔索几乎要相信她了。
“都一样啦,”他说,“反正他们跑了。”
“跑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咧嘴,用怀疑的表情说,“我还以为你应该知道呢!”
“对罗史伏尔和那个女人,我并不清楚。”她面无表情地说,像在说一些根本不关她的事。科尔索更不明白了,他以为她会有点情绪反应。无论如何,她曾经担任他的卫士的角色,至少她也应该会骂骂他,“看,这就是你以为聪明的结果”之类的话。但女孩并没有责备他。她看着四周,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熟面孔,他猜不出她是正想着刚发生的事,还是思绪根本远在此场景之外。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他迷惑地问道。除了受暴力攻击之外,他眼见三本《幽暗王国的九扇门》和大仲马的手稿消失得无影无踪,加上安立?泰耶菲的自杀,这些事件后面已经拖着三个尸体。而且,他还花了一大笔钱,不是自己的,还是巴罗?波哈的……这时,他真希望自己能少活35岁,好好地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我们现在,”拉邦弟建议道,“可以去喝杯咖啡。”
他轻浮地说着,脸上带着微笑说:“大伙们,没那么严重啦!”科尔索了解他并不清楚他们蹚进了什么样的浑水;然而,这主意也不坏。处在他们现在的情况中,苦中作乐一番也未尝不可。
“我看看,”拉邦弟把一片牛角面包往杯子里浸,胡子底下滴了几滴咖啡牛奶。“1666年时,亚力斯?托嘉藏匿了一本很特别的书。为了安全,把一本书分散在三本书里面……是这样吗?其中每本的九幅版画中,各有八幅不一样。要集合三本书,那咒语才行得通。”他把浸湿了的牛角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用纸巾擦擦嘴,“是这样吗?”
他们三人坐在面对圣日耳曼街的露天咖啡座里。01xs.com拉邦弟补吃着之前在旅馆中被打断的早餐。女孩仍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用吸管喝着柳橙汁,静静地听着。她把《三个火枪手》摊在桌上,心不在焉地读着,偶尔抬起头来听他们说话。至于科尔索,所有的事件已经在他胃里打了一个结,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错。”他对拉邦弟说。他往椅背上靠,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着眼前的钟塔视而不见,“然而,也有可能当年宗教法庭烧掉的那本原著里,也包括了三种不同的版本,各有不同的版画,等着真正有研究的学者、内行人来解开……”他挑起一边的眉毛,不快地说,“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你怎能确定只有三种版本,也许当年他总共印了四种或九种版本呢!”
“若是这样的话,这些书就一点用处都没了。全世界为世人所知的,就只有这么三本啊!”
“总之,有人想重建那本原著的内容,想借由那些版画中的秘密得到神秘的力量……”拉邦弟满嘴食物地说着话,继续狼吞虎咽着他的早餐,“但这个人并不稀罕这些书的收藏价值,当他得到版画后,就毁了其他的部分,还杀了书的拥有者。法贾在辛特拉被杀,温汉男爵夫人则在巴黎这里被杀害了。
还有在托雷多的巴罗?波哈……”他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面包,看着有点沮丧的科尔索说,“喂!不对啊,那巴罗?波哈还活着呢!”
“他的书在我这儿,而且,昨晚和今天早上,我也的确差点被杀了。”
拉邦弟觉得不太可能。
“那为什么那个罗史伏尔没杀了你呢?”
“我不知道。”他做出无辜的表情,他也这么自问过,“他有两次机会这么做,却没杀了我……至于巴罗?波哈是否还活着,我也不清楚,他都没回我的电话呢!”
“那么,他要不是死了,就是成了嫌疑犯。”
“巴罗?波哈绝对有嫌疑,有可能早就主导了这一切,”他指指还在看书、看来没在听他们说话的女孩,“我确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如果她愿意说,一定可以解开我们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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