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头疼开始袭来,我彻底回到了现实里,那几个摆在沙发桌上的酒瓶告诉我,昨晚自己又没少喝。原来刚才这一切,只是个噩梦,换了花样的噩梦,一摸额头,我摸到了满头的汗水──这一点,倒是和梦境里很相似。
还好……这只是个梦。
拉开窗帘,外面正是阴天。
我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该准备去上班了──最近我都是值夜班。
趿上鞋子,我打开桌上的药瓶,倒出几粒阿司匹林扔进嘴里,因为腿上旧伤的缘故, 我已经吃这个成瘾了。
吞下苦涩的药片之后,我又点着了一根烟──出门上班之前,我需要足够的尼古丁来打起精神。
“叮咚!”
门铃声响起……会是谁呢?!
“司明啊, 你看到我家小帆了吗?!”把门打开之后, 门外的年轻女人紧张地问我。
这正是康医生的年轻妻子──楼上的女主人,丽萍。
丽萍看起来很慌张,和她平时走路看天胸脯高挺的贱相判若两人。
“……没有啊,你家小帆怎么了?”我喉咙不舒服,声音听起来一定很沙哑。
“我和康医生昨天有事不在家,不能去学校接小帆,就让他自己打车回来……本以为,他会一直在房间里,可我们刚回来才发现,小帆昨晚根本就没回家。”
“嗯……是不是……去哪个同学家玩了?”我皱着眉头说,想不到这个妖冶的丽萍,会如此关心和自己没一点血缘关系的小帆──我时常能听到她呵斥小帆的声音。
“可是家里没有他的书包啊,他去同学家玩的时候,都不带书包的,而且他常去的同学,我们都打过电话了”!
“不会有事的,你别急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要来问我。
“唉!今天学校又放假,打电话也没人接……”她边说边匆匆离开了。
把门关上,我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刚才噩梦所带来的汗水让我连汗衫都湿透了。
正当我拿下架上的毛巾,准备擦脸时,用眼角的余光,我突然看见,有个黑黑的东西,正立在洗手间的背阴角落里。
……嗯?!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东西是个黑色行李箱。
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脏。
……
拉开拉链,一个毛茸茸的黑色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
这是小孩的头颅。
不用把箱子完全打开,光从那校服衣领的颜色上,我就已经判断出这是谁。
这个蜷缩在行李箱里面的瘦小男孩,正是小帆……已经死了的小帆。
我缓缓向后退步,靠在洗手台上。
日期:2009-7-21 11:37:00
我不是又再做梦吧?!
不会……背后大理石台的凉意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人在梦中,是没有温度感觉的。
我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梦游症,但想不到,这次会梦游到如此地步。
原来自己梦游时,不只是到处乱跑,其实还可以杀人──刚才的梦境,原来不是噩梦,是回忆。
我从警近十年,见过无数血案,但家里出现尸体,这还是第一次。
……
但我的神经,已没什么可继续崩溃的了,上星期警局内部体检,我的精神状态测评,就已经在崩溃边缘……要不是我早年立下的功劳,早就被降职或者劝退了──还好,局里体谅我的苦衷,也很同情我的遭遇,他们不但没难为我,反而给了我一份清闲的工作,既然我长期失眠,他们就让我专门上夜班──就是那种薪水不减少,但平淡的有损警察尊严的夜班。
其实在两个月以前,我只要头粘枕头,就能立刻睡着,妻子总因此笑我没心没肺,说打雷都惊不醒我。
现在的我,已是整夜无法成眠,唯一能让身体休息的办法,就是吞服安眠药……我每次都吃很多,总希望自己不再醒来,这样就可以去陪伴我那失去了的妻子和孩子……
──我妻子的事,要从楼上的康医生说起。
日期:2009-7-22 10:53:00
我妻子生小孩时,剖腹产手术是楼上康医生做的。
由于妻子骨盆狭窄,只能选择剖腹产,但我们那未出世的宝贝,竟然出现了罕见的胎盘早期剥离──这就意味着,如果不能尽快把孩子取出的话,孩子会窒息而死。
但康医生告诉我,这种情况下,想保全胎儿,绝对不能打麻醉──如果妻子全身麻醉的话,会直接影响到胎儿,这样也会让孩子窒息死亡。
“你是说……不打麻药……就这样直接把我妻子的肚皮……划开?!”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冷汗。
“是的,这种情况下,只能实施不打麻药的剖腹产。”康医生戴着绿色口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他的话意味着,想保住孩子,只能把我妻子的子宫在完全清醒状态下用手术剪剪开,取出胎儿。
不用作女人,我也了解子宫有多敏感,和妻子做爱时,每次碰到宫颈,她的感觉都会很强烈……现在要用冰凉的剪刀把她整个子宫剪开……我无法想象,那种痛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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