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警帽带回头上,看来是要走了。
……
“那你能帮我调出大厦的监控录像吗?”──我冲着警察的背影大声说。
后来,警察在保卫处调出了今天的监控录像,在上午九点半点的画面中,我在电梯里看到了那个送东西的人,虽然他戴着帽子低着头,无法看清脸,但就是我猜到的那个人!
“青山,果然是你在念念不忘!”
──我恨恨的说。
日期:2009-9-22 16:43:00
狭窄的小巷,灰暗的楼房, 肮脏的道路,空洞的眼神……看来这里一点都没变,刚走进去能感到贫穷和绝望。
但两年前,我就住着这里,还带着妻子和孩子。
青山那时是我邻居,多年的邻居,他说自己曾是电器工程师,还有过几项专利,是个专业技术人士──虽然这些我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他为何会流落到这个贫民窟。
青山酗酒,还有精神疾病,他身体本来就瘦弱,苦难生活和劣质酒精更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
虽然这样,我和青山的关系还算很好,甚至彼此以兄弟相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青山和我曾受过高等教育,会有一些类似世界局势和经济走势的深层次共同话题。
而且这种友谊,是建立在共同的失败经历之上的,虽然我是因为炒股赔的倾家荡产,青山是因为离婚和受人欺骗,但作为曾经风光过的失败者,总有种特别的联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日期:2009-9-22 16:44:00
那几年我和青山时常在一起喝酒吹牛,笑骂人生……直到那笔意外财富的降临。
那天晚上,我买彩票终于中了奖,虽然奖金不是太多,但足够我翻身回到从前的生活了。中奖之后,我没告诉任何人,马上连夜悄悄搬走──有了这些钱,我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底层的日子,摆脱这个晦气的地方了。
第二天早晨在酒店里醒来之后,我哼着歌对着镜子刮脸时,突然想起,青山走到我门口,看到人去楼空的失望表情──毕竟在那个地方,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虽然我心里有些愧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上突然掉下金子,谁也不情愿分一杯羹给他人。与其让青山知道我中奖,抱怨我不够朋友不肯接济他,还不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他生命中消失,像阵风一样,甩一甩衣袖,不带走半件家俱。
如果换成是别人,也会做出和我一样选择的……我很庆幸始终没把自己的真名告诉青山。
自从拿到这笔外财,我可算是顺风顺水,自己本来就是学经济的,用这笔钱,我与人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两年过去了,生意是越做越好,现在我的资产已过千万。
但青山,据说一直呆在那个肮脏的小巷里,好像酗酒比以前更严重了。
虽然几年没见,但我看过电梯监控录像之后,马上就感觉是他──四十岁上下,又矮又瘦,带一顶帽子,总是低着头。
──除了青山,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作这种事情,或者说,我想不出自己曾对不起谁。
日期:2009-9-22 21:41:00
在小巷里找了半天,我终于又看到了那个狭小阴暗的房间。
门口依旧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铁栅栏门关着,木门开着,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酒臭味──实在不敢想象,当年我就住在这隔壁。
走到门前,我看到一个穿背心短裤的瘦小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隔着铁栅栏门,可以看到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破旧杂物,电脑零件,还有散乱各处的线缆──这些东西,基本都和正常人的生活无关。
“青山,我来找你了。”我压住自己的火气,一字一句的说。
“……你是?!”瘦小男子缓缓抬起头,他向外突出的双眼布满血丝。
“有必要装傻吗?你自己干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不知为何,一看到青山那张比从前更憔悴的脸,我就有些心慌,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我说话就提高了音量。
“你是……文平?!”青山从沙发上坐起,表情复杂的走向门口。
“没错,你这几天偷拍的不正是我吗?!”
“几年不见,看你的样子应该混得不错……还跑我这穷窝干什么?想念老邻居了?”青山从里面打开铁门,示意让我进来。
“少废话,你寄光盘给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迈步走进房间,指着青山的鼻子说。
“……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青山,你给我听好,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更不亏欠你任何东西,我今天的一切,是我自己打拼得来的!”
“文平,你到底在说什么?!”
青山瘦削的脸上,一条条青筋在鼓胀着,两条干细的手臂攥成拳头,穿着破旧背心的身体在发抖──这并不是我预想的反应……他为何看起来会这样愤怒?
“哐哐!”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力敲门。
回头一看,两个大汉正双手抱臂的站在门外,一个是光头,另一个上身赤裸,露着张牙舞爪的刺青。
“原来青山今晚有客人啊!”光头男嗓门很大,目露凶光。
52书库推荐浏览: zz208045白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