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浴室,转开莲蓬头的开关,边淋着热水边喃喃说:
“早知如此,不如由我下手算了。要是我的话——”
——在那之前,我就狠狠上了你!别戴什么保险套了,就当你是泄欲的工具!让你怀我的孩子……
日积紧握着自己的下体,来回搓了两、三下,整个身子僵直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的灵光突然乍现:“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美晴姐的遗体上没有留下精液对吧?如果有的话,警方应该就会展开进一步调查了。所以那就表示,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美晴姐身上并没有遭人侵犯的痕迹。
——·凶手虽然杀了美晴却没有侵犯她·。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热水从头顶倾泄而下,日积凝视着眼前的墙壁。明明杀了人却不侵犯她,这对狂怒的日积而言,完全不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日积的情绪瞬间高涨,但思绪却始终无法理出头绪来。
——难道说,
“是女人干的好事?”
——凶手是女人吗?是女人的话就不会留下精液了。而且如果是女同志的话,在某种意味上,裸体相迎比较放得开,或许也因此让美晴姐放下了戒心。
日积突然忆起在大学巧遇的那位赤鸟的朋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想像了好几种或许曾经发生过的情景,然后对于无力否定其中任何一种可能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尽管如此,日积仍然继续思索。
——就算凶手知道美晴姐正在调查放电人,也不代表凶手就一定和美晴姐十分熟稔。相反的,假设凶手是美晴姐在调查时认识的某人,不是更合理吗?没错。正因如此,所以凶手使用的特殊凶器——就是那种能够放电杀人的新兵器,也会让人不禁联想起那个坑道。
——杀人动机也是那时酿成的吧?美晴姐在调查坑道的来历,那会使秘密曝光,所以才杀了她。
日积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
那是昨天傍晚他在树林里遇见的那两位小学韮泽秀斗和剑崎绚。
——难道是那两个人?
凭着就快瓦解的思绪,日积确信不疑地想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单凭尸体上没有残留精液就断定凶手是女人,未免言之过早了。如果凶手的年纪还没出现第二性征的话,自然不会留下精液。没错,换做是我要杀美晴姐的话,我一定会在动手前先上了她。可是美晴姐没有被性侵,也就是说,·一个不像我这样的人杀了美晴姐·。
“原来美晴姐没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呢!”
日积傻笑着,不知为何有点心情愉悦。
他随意地倒卧在床上,蜷曲着身子,心里不断想着:“原来我是她唯一的男人!”
——美晴姐只有我一个男人!只有我可以为她报仇!
日积打开行李,拿出白天在量贩店购买的尖刃菜刀。
他拆开了塑胶包膜,不过并没有把垃圾丢进客房的垃圾桶里,而是塞回行囊中。日积握着菜刀把柄,温润的木头和沉甸甸的金属在掌心里,感觉很舒服。
日积挥舞刀子,试着切开虚空。
他边笑边点头,一直发出“嗯、嗯”的声音。
“只有我可以杀掉凶手。”
——不过,既然要杀人,那就得好好地干一场。那是当然的。我不是单纯的杀人凶手,而是一个被允许复仇的人。为此,我绝不能搞错对象,杀死没有杀害美晴姐的人;然而,如果是全世界的人杀了美晴姐,那就算杀了全人类也无妨。
“……哼。”
日积从笑容之中,回复到一本正经的表情想着。
——所以,我需要证据。要证据才行,铁证如山的证据。
——杀人是那之后的事。什么啊?原来这么简单。
——因为,我知道该到哪里找证据。
10
“放电人现踪了吗?”
隔天星期五的傍晚,日积对着林木间依稀可见的背影问道。男孩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他的目光朝向日积的背后游移,旋即又移开了视线。
韮泽回了句:“没有。”又继续往前走。
日积跟在韮泽后面,望着他小小的背影。他一边意识到自己藏在外套里的菜刀,一边幻想着少年的裸体。——那仍然偏向中性的肌肤一定很白嫩,胎毛也很柔软,不管从哪个部位,刀锋都能滑顺地刺入吧。要是这样做的话,血液会以怎样的形式喷涌出来呢?
就算没有流血,日积有信心,自己也绝不会感到意外。
——这里的世界比较适合这样。
随着季节更迭,黑与灰占据了树林绝大部分的色调,即使是血液的鲜红,在这里也一定会有自知之明,羞耻地掩藏起自己吧!日积故意不让心中的想像和眼前的现实区隔开来,越是思索,他越觉得更加确定。
——对了,小学生还不是人类,所以血也不见得是红色的啊。
“……话说回来,前天还真是奇遇呢。当时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在调查。”
“调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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