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爬起来那辆黑色轿车已经驶远,我冲着小丁大吼一声看着白兰,疾步冲上马路中间的出租车,从怀里掏出证件冲着司机接着吼,追!
司机的手有点抖,重新发动用了几分钟时间,我们沿着那条街一路追出几公里,徒劳而返。沿途有好几个岔路口。
看清了没有?我沮丧的问司机。
没有,车牌上糊报纸了。司机谨小慎微的偷眼看我,好像是桑塔纳。
好好开车,我心里急得要命,不知白兰怎么样,语气相当暴躁,老看我干吗,看路。
白兰没事,磕了膝盖手上还蹭破一大块皮。小丁扶着她坐在马路牙子上。我跑到她身边时她张开双臂拥抱了我,哇的放声大哭。哭得我眼睛里直喷火。
小丁在旁边看着,和我一样酒意全消,他的脸更白了,狠狠咬着后槽牙,崩紧的腮帮子上咀嚼肌轮廓分明。我也一样。
记下出租车牌照和司机电话之后我让他走了。吓糊涂了的白兰问要不要报警,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极尽温柔的说不用了,我就是,然后把她背上了我的车。
下乡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兰和小丁已经拍完了X光,骨头没事,我坚持让她再做个全身B超。
深夜的急诊室走廊里没什么人,我找下乡要烟。他说了句医院不让抽,看看我铁青的脸,又把烟盒递过来。
从B超室里出来后白兰抓着我的手再也没撒开。
值班大夫给我们开了点红药水,让我们自己去药店买瓶跌打油,说白兰顶多有点擦伤和软组织挫伤,我胸口总算不再敲鼓了。
白兰坚决要回家。我和下乡商量了一下,让他带着小丁去市局的招待所住一夜,开上车送白兰回家了。
背着白兰上楼时,她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耳侧,我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耳鬓厮磨。
白兰躺在床上始终不肯闭眼,隔着被子我都能看出她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
我坐在床头陪了她一夜,中间接了下乡一个电话,说小丁也不肯睡觉,一定要去建设路看个什么亲戚。
我说你陪他去吧,在楼底下等着别上楼,让他看了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绝对不能停留。一定注意安全,辛苦你了。
下乡说咱们俩就别扯这种淡了,好好陪你女朋友吧。
挂了电话我用手轻轻抚摸着白兰的额头,窗外的路灯光芒透过窗帘撒在她的脸上,鼻翼轻微起伏,睫毛也微微的抖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究竟是谁要杀小丁,为什么要杀小丁,小丁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神秘车手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餐厅门口。唯一的可能是小丁或者我的车被跟踪了,一路上我确实没太注意身后有什么车跟着。
一连串问题在我脑袋里翻腾了一夜。
天亮之后我给白兰单位打电话帮她请了假,下楼买了吃的放在床头,留了张纸条让她多休息,有事打电话。
出门前我看了看沙发上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很漂亮,不过围在脖子上有点扎。
到队里时老秦他们都在,凯子也回来了。小丁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端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喝,脸上还是那么苍白。
我又向老秦汇报了一遍昨晚上的事,他拧着眉毛想了半天,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目前只能确定丁子光确实有危险,能不能申请保护居住。
老秦摇摇头组里人手不够啊。
要不让他每天跟着我吧,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我们肯定还需要他,懂行。
跟着可以,你一定记住,可以向他咨询,但不能让他参与调查。不合规矩。
全组人在老秦的办公室开了个案情会,根据规定,老秦没让小丁旁听。
昨天我去接小丁时,他们已经分头搜查了金大锅的办公室和家,找到了开设工行741帐户的相关手续和审批文件,但是没有找到相应的支票专用章和个人名章,支票簿也没有找到。
看来赵东仁对这个小舅子也留了一手,生怕他背着自己把那笔钱转走,一个人独吞。
741帐户的款项被转到广东,那笔钱究竟是谁转走的?这个问题成了我们分析的重点。
从银行提供的记录上看,转账手续是去年12月16日上午办理的,当时我和老秦正在和化中学询问金雯,逼着她承认了自己去过建委403。当天夜里,白兰去了建委403,听到赵东仁和人发生争吵。随后赵东仁就被杀了。
由此,我们做出两种假设,让人头疼的是,这两种判断都能说得通。
假设一,是赵东仁去银行转的款。
支票和印章应该就保存在他手里。当时他没上班,有足够的时间。转款当天的下午,他和金雯发生口角,愤而离家,去了建委403。
当晚他给金大锅打了电话,然后在403和人发生争吵,之后被杀。
照此推断,那个和他吵架的人很可能就是金大锅,因为分赃的事两人发生争执,金大锅杀了他。然后仓皇逃离。
假设二,是金大锅去银行转的款。
他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支票和印章,16日早上被前进路派出所释放后,他去银行办理了转款手续。
赵东仁很有可能知道了这件事,当天夜里给他打电话约他在403见面,两人争吵后,金大锅杀了他灭口,顺便独吞巨款。
老秦听完两种意见后做了总结。
52书库推荐浏览: 半瓶哥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