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江若蓝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心虚的看着万柳杨,却在后者的目光中似乎发现了同样的心虚,这是……
还没等江若蓝对这目光加以深刻研究,万柳杨急忙垂下眼帘离开座位:“我赶明再来吧,我看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反正……好像也接得差不多了。”
她照了照镜子,拎起丢在沙发上的皮包,又像拎包一样的拎起妙妙,等她走到门口回视江若蓝的时候,那种心虚已经不见了。
“你要好好休息啊,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对了,我听老人们说过,如果人总做噩梦的话就在枕头底下放把刀或是剪子,我也不知道准不准,不过至少可以给你壮壮胆。你一个人住,总会难免想东想西的。这人有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越害怕越做噩梦,我看就是心理反应。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还有事呢。来,妙妙,和阿姨说再见。”
万柳杨抖了抖满脑袋的彩条,不耐烦的看着妙妙。
相比于急躁不安的万柳杨,妙妙显得沉稳冷静了许多,像个小大人似的。她照样忽闪着眼睛看着江若蓝,然后乖乖的说了声:“阿姨再见。”
江若蓝唇边溢出个微笑,可是这笑还未彻底绽放就见妙妙目光一转,对着江若蓝身后说了句:“叔叔再见。”
随后还挥了挥手。
江若蓝只觉后背突然结了一层霜,整个人都冻住了。
叔叔?
叔叔在哪里?叔叔……是什么?
江若蓝艰涩的扭过头,冻结的脖子发出“喀喇喀喇”的不满,似乎有冰碴纷纷掉落。
屋子,一片空寂。
镜子,操作台,椅子,毛巾……都默不作声的待在自己的位置,如江若蓝一般惊恐的关注着眼前的一切。它们不敢挪动半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一个看不到的东西。
原本空寂的屋子顿时危机四伏。
江若蓝颤颤的转回头,却看见万柳杨也半张着嘴,一脸的愕然惊恐,不过这种神情立刻被愤怒取代了。
“胡说什么呢?”万柳杨恨恨的抖了抖妙妙拉住自己的胳膊,随后赶紧安慰江若蓝:“别听她胡说,小孩子总是喜欢胡说八道的,都是卡通片看多了。”
万柳杨大概也没弄清楚“胡说”和看卡通片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然后也不等江若蓝答话,就飞快的转过身。
妙妙小小的身子在她这样大力的转身之下就像她的皮包一样被抡了个半圈,然后双腿离了地面一样被飞快带走了。临了,还回头看了江若蓝一眼。
她的目光仍旧如湖水般清澈,可是湖水下面……
对了,她的眼睛总是让江若蓝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不过这点小小疑问在她转过身来面对门口时已经像那只停在门框上捋翅膀的苍蝇一样“倏”的飞走了。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屋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看不见的“叔叔”可怕呢?
那是个什么样的叔叔?
高?矮?胖?瘦?多大年纪?
每个疑问似乎都没有答案,倒是一张泛着青光的在可以出现在任何鬼片中的脸时时出现在眼前。
“他”是偶然出现还是一直存在?夜里唤着自己名字的……就是他吗?
想到这,江若蓝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他是谁?
江若蓝在记忆中搜索自己认识的但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男性,可是越想越乱,她这个年纪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过多的死亡,除了……
难道是梁梓?
心突的停跳了。
那张泛着青光的略显狰狞的脸不断和梁梓的脸——尤其是最后一夜疯狂的脸——不断的重合,再重合……
对,就是这张脸!
怪不得手机会莫名其妙的在夜晚响起,上面是他的号码,而打过去后竟然是空号……
是他,一定是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的确是阴魂不散,还一直跟着自己,他想干什么?
江若蓝哆嗦着嘴唇不停的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身后是否浮出一张脸,带着阴险的笑……
外面阳光灿烂,却丝毫驱散不了屋内的寒意,而且这阳光似乎将其余地方的阴冷与寒气都塞进了屋子,使得它更加寒气逼人,江若蓝甚至觉得那股寒意正试图丝丝缕缕的往外游走。它们扭曲着如烟般的手臂,一点点的向她伸过来……
“啊——”
“啊!”
两声惨叫后江若蓝迅速转过身。
身后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孩,正团着两手放在胸口,满脸惊恐的看着她。
江若蓝这才意识到有一声惊叫是自己发出来的,而这个女孩,一定是被自己吓了一跳,也难怪,谁让她鬼鬼祟祟的拍自己的肩膀了?不过……刚刚好像是听到有谁叫了几声“老板”……
“你……有什么事吗?”江若蓝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它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带着些微颤抖。
“我……我想剪头发,你要是忙的话我先走了。”女孩声音的颤抖程度不亚于江若蓝,而且做势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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