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坐立不安,一会拿起剪刀,一会换成梳子,然后再放下。东走走,西转转,两只手绞来绞去,一边琢磨着这件不可思议的事,一边为叮叮惋惜,一边想着怎么安慰兰姐,一边责怪自己粗心大意,或者应该说成是才疏学浅,若是当时有机会提醒兰姐,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遗憾了……
在她转了几圈然后将目光投向兰姐时,却惊异的发现她不见了。
她前后的找了找。
没有。
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再看着镜中愣愣的自己,一时间竟怀疑兰姐是否真的来过,而刚刚所听到的会不会是……幻觉?
还没等她彻底质疑这件事,就见门口出现一个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正向旁边张望着什么。
江若蓝正奇怪这人的举动,结果发现来人正是那个客人。
她来干什么?
见江若蓝看着自己,她立刻走了进来,还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好像怀疑这个不大的发屋正暗藏着什么机关。
“我刚刚看到她了……”客人神秘兮兮的说。
“谁啊?”江若蓝的确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呀。”客人嗔怪瞪了江若蓝一眼。
“哦。”
江若蓝释然了,这么说兰姐的确是来过的。可是转而又悲哀起来,这也就是说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样啊?”客人继续神秘兮兮。
“什么怎么样?”江若蓝又糊涂起来。
“就是那个小女孩啊。”客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江若蓝为何如此的“不解风情”。
“哦。”
江若蓝终于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或许应该说她为什么会来到这,原来……这人的好奇心怎么这么令人……讨厌呢?
她本不想说出真相,可是又不会说谎,还找不出什么话来搪塞过去,只好硬邦邦的丢出一句“死了”就转过身去。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客人咂着嘴。
江若蓝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她脸上的得意表情,这件令人悲痛的事一定让她觉得自己料事如神吧。
像是感觉到了江若蓝的厌恶,客人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却觉得这笑似乎也不合适,便赶紧闭紧嘴,开始没话找话。
“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
“你这小体格也够单薄的,要注意休息啊。”
“谢谢。”
……
“那个……你看我这头发需不需要修理一下?”
“你不是前两天刚烫过的吗?”
“哎呀,睡了两觉都压得有些走样了……呃,我不是说你的手艺不好,是我的问题,我睡觉总是不老实……来,再给弄弄……”
江若蓝开始给她做头发。
其实她也知道客人的本意并不在此,单看她的眼睛不停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摆出了一脸的急迫,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就知道她还有一肚子的话需要倾诉。
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可是今天如果不让她说出来,保不准哪天还得过来折磨自己。于是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若是让江若蓝去审犯人,那一准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可是这个客人不是犯人,而且正要引经据典的证实她的结论,虽然得到的问话很生硬,但总算是给她一个打开话匣子的机会。
“哎呀,还不是那个小女孩,可惜了,长得怪好看的……”
这话没什么实际意义,不过是想尽量打消江若蓝心中的反感。她瞄了瞄镜中的江若蓝,脸色似乎不是很难看,于是清清嗓子,准备继续说下去。
“我就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答应,只是她是小孩子,不懂……”
“你懂那么多当时为什么不想个法子?”江若蓝毫无表情的“刺”了她一下。
“哎呦,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嘛,我又不是什么大仙,那些我也是听说的,还没有见过真的,今天就是来……”
说到这,她赶紧打住,不过江若蓝也知道她想说的应该是“想见见真的”。
这人,怎么……真的对她无话可说了。
沉默了一会,客人又忍不住开了口:“其实就算我当时说了又有什么用?说不好还得骂我是精神病。你忘了,你当时也是不相信我的……”
江若蓝的手停了停,想起了当天的情形……
的确如此。
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再次涌了上来,眼睛就有些发酸了。
“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像是看出了江若蓝的难过,客人赶紧解释:“我的意思就是……说了也没用,那孩子已经被看住了,就算大人知道了看得紧也保不住,不出七天的事……反正摊上了,就认命吧。”
说到这,客人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难过。
“我母亲……也是这样……”
江若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满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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