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脸别过一边去,努力看着墙,往下咽着泪。
“不对吧,我记得调查记录上写着你住在听风苑别墅区,父母……”
高个一下子卡住了,他想起来调查记录上还写着她的父母刚刚先后离世。
他低着头搓了搓鼻子,又看了看窗外。
天空很蓝。是属于秋天的那种透彻地蓝。
“那……你想上哪?”声音明显柔和的许多,但是大概是他不习惯这样讲话吧,这掺了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要回发屋!”江若蓝没有回过头来,声音有些颤抖。
“发屋?发屋已经被封了。”
“我又没有杀人凭什么封我的发屋?”
江若蓝突然转过头来。
通红的脸,披散的头发,仇恨的目光----她把这些天的愤怒和委屈全加在这目光里,如果目光可以化身为枪地话,高个已经成为蜂窝了。
“这个……是必须的。”高个搓了搓鼻子:“再说……那地方你还敢住吗?”
江若蓝愣了一下,不过怒火仍旧熊熊燃烧。
都是他……就是他……
“你……先回家吧。发屋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解封……”
“我没有家!”
江若蓝几乎是怒吼着。眼泪旋即奔涌而出。
门开了,一顶粉色的护士帽闪了下。又消失了。
高个被这阵势吓住了,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使劲的搓鼻子。
鼻子终于在这种蹂躏下变得红润起来。
“要不……”高个终于开口了:“你先在医院待着。明天……再说吧。”
高个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江若蓝也没有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个碍事的人终于消失了,于是痛快的放声大哭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
江若蓝站在医院门口,警觉的看着眼前的警车。
“我给你找了个地方……”
高个站在车门边,再次做了个“请”地动作。
江若蓝立刻想到那个狭窄的小屋。吊在眼前张牙舞爪地细脚蜘蛛……
“我不去!”
她转身向回走去,却发现方向不对。
“既然你不愿意回家,我给你找了个暂时居住的地方……”看着江若蓝气得手足无措,高个仍旧很镇定。
江若蓝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目光透着惊奇和不信任。
“另外你也可以继续你热爱的事业,当然这都是在你乐意的前提下。”
高个搓了搓鼻子,若无其事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江若蓝研究这话里地含金量。
她看着那敞开地车门,不知道是否该钻进去。
此刻倒有点像是面对捕鼠笼地小老鼠。看到了笼内的美味,又忌惮笼子地威力,正绞尽脑汁的想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高个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挂断后收了悠闲的神态。
“我说江女士,请问你到底决定没有,我这上班都已经迟到了。”
周围人已经投来探究的目光。
江若蓝脸一红,咬咬牙,噘着嘴钻进了捕鼠笼。
在她还在给自己打气“反正也是烂命一条,看他能怎么样”地时候,门“咣”的关上了。
这一声闷响着实将刚刚的决心声声切断,江若蓝开始惊慌失措。
高个地后脑勺出现在眼前,他那说不清是什么眼神的目光通过后视镜反射到江若蓝脸上。
江若蓝挺直了腰板战战兢兢又充满恨意的迎上去。紧接着……
身子猛的向后一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中,车子开动了。
江若蓝狼狈的坐起身子,看着周围的车辆飞速划向后方。
警笛并不震耳欲聋,却搅得人心烦意乱,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笼子的战利品。
“你有病啊?赶紧把它关了!”
江若蓝的怒吼在警笛声下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高个从后视镜瞟了她一眼,继续我行我素。
江若蓝只能怒视着镜中地他的那半张没有表情的脸。
头猛的撞倒椅背上,她刚想发火,却见身边的车门已经开了。
她狠狠瞪了高个一眼。下了车。
地面一定是坚实的,可是脚却像是踩在动荡的海面,感觉自己正在随波摇晃。
“想不到你身体素质还蛮好嘛,”高个看着她怒冲冲的样子,又来了句:“竟然没有吐。”
江若蓝真想拆了眼前这个人,他开那么快的车还播放那么难听地“音乐”只是为了让她呕吐。
她无语----因为此刻的确有种想吐的感觉,只能仇恨的盯着高个肉不笑皮也不笑的脸。
只是……她头回发现自己这么矮,顶天立地的站着却也只及高个的肩膀,如此一来。仇视变成了仰视。而高个魁伟得像个电线杆子,此刻正以一只雄狮藐视小老鼠的角度藐视着自己。
是的。自己是他地猎物,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钻进了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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