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一只手在推自己,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贺利嘉哆哆嗦嗦的声音:“它在看着我,它在看着我……”
他一怒起身,好容易睡个好觉,这个折腾……
起身的一瞬间,他瞟见床边有个巨大的黑影,转头之际,黑影倏地不见了。
冷汗冒了一层。贺利嘉缩在床角哆嗦。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寻了去。
打开灯……
满室昏黄……
这给他添了一些胆气。
他首先将楼上的房间巡视个遍。
什么也没有。
楼下……
走下楼梯。手揿在开关的一瞬间,他地眼睛先瞟了一下四周……
那是什么?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塔似的立在窗边……
灯光倾泻……
他清楚的看到一座钟……那座钟正巍巍的立在原来的位置……长的指针正盖着短的指针一同指着表盘顶端的数字……
“当……当……”
钟声大作,江梅昊终于听见它在说:“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他身不由己地向钟走去,虽然心里不停的在问自己,它回来了,它是怎么回来的?难得它会“走”……然后将眼睛贴上去……
自此,一切诡异肆无忌惮的爆发了。
好容易入睡却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整个房子都在震动,有几次江梅昊都觉得自己真地看到那钟在走路……
白天还不明显,一到晚上,每个房间都是昏黄的光。就像座钟的表盘和钟摆的颜色,而屋里地灯是关着地……
他地眼睛更加外突,皮肤更加松弛,老年斑更加增多,行动更加迟缓。而贺利嘉几乎完全成了钟地复制品,只要钟声一响。她就跟着钟声叨咕:“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钟声一停,她就不停的吐舌头,节奏和钟摆一致。而到了晚上,她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钟一样尽头十足,不停的向他求欢。有许多次,他都觉得在喷发的同时自己的生命也要被喷发掉了。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这钟在江家摆了这么多年,都太太平平的,怎么一到自己手里就出了事?
他心里有个明确的答案。可是……不行,只要处理掉它就没事了。
丢!他不只将它丢过一次,趁自己行动方便地时候。开着车,把它丢得一次比一次远。有一次,他甚至将它搬到了火车上。可是每次,它都回来了,赶在夜里十二点之前,就立在原来的位置。
有几次,他丢掉它之后就埋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它是怎么“走”回来地。
可是无论他怎么样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总是在夜里十二点时那熟悉的钟声第一声敲响之际习惯的向那个方向走去,钟就站在那等着他……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极想介入他家庭的女人。既想拥有她,又害怕她身上的火苗烧到自己,他怀疑这座钟也是爱上他了,所以才不肯离开,它的表现像一个执着到偏执地女人。他要给它换个爱人,他要救自己!
他开始找主顾。
他也不再强调它是古董了,只是想卖掉,价钱也定得不高。他不敢说“送”,他怕人家认为其中有诈。
真的有人买走了。可是他的气刚松了一半,它又回来了。
如此反复,他心力交瘁几近崩溃。而钟每被搬出去一次,他们的困境便加重一层。
他已经崩溃了,因为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只要钟声一停,他就发现自己换了地方。看不到过程,好像不过是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转身,却在每次钟声停止清醒过来的瞬间怔怔的打量着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无论怎么转都没有离开过这幢房子。有次甚至从卧室被换到天台,脚跟就悬天台边上。只要晃一晃就能掉下去。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再这样下去非被折腾死不可。
他知道这一切地根由,他拥有了不该有的东西。那钟在看着它,它一直在看着这房中的一
江若蓝……只有找到江若蓝……可是,她在哪呢?
钟声在继续,折磨在继续,危险在加重。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既然这钟守护着这座房子,那么离开的人……只能是他。
以前的房子已经卖了,去别处找房子也不可能了,他的行动……他不想被当作怪物!
也没有人收留他,亲戚朋友还是有的,可是他这副模样……人家都怕把灾难招到自己身上。
众叛亲离,或许就是这样吧。
走投无路中,他给精神病院打了电话……
“若蓝,救救我……”
江梅昊圆圆的眼球下转圈涌着泪水。
江若蓝的眼圈也不禁热了起来,可是,她要怎么救他呢?
“你搬回去,只要你搬回去就好了……”
江梅昊急急地说,脸上地皱纹也跟着抖动。
搬回去?
江若蓝立刻想到那座古怪的钟,难道要自己也忍受那样恐怖地折磨?江梅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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