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真的不是秋屋甲斐么。”我坐在门坎边,嘴里小声地念叨。
“我也这么想。”小满轻轻地坐到我身边,“我想如果是秋屋甲斐,就会像对待海蒂那样,留下自己的名字。”
“弄完猫,再拿英树继续?”
确实有可能。用人代替猫继续做案。虽然这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不过既然会用那种方式杀猫,对他来说猫和小孩可能没什么区别。
“小满,你认为英树看到了什么?”
“嗯……”小满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会不会是杀人犯躲在里面了。没记错的话,芳雄的爸爸不是正在追查小出町的杀人案么。这里是深山,正适合藏身。而且谁也不会靠近鬼婆屋。”
“但是怎么说呢。只要看一下房间里面,就该知道现在还有人住啊。这种地方不适合藏身不是么。”
“是啊……。那说不定是须之内。”
天真无邪地说出一句叫人害怕的话。但是,须之内再恶,也不会杀掉英树吧。胁迫英树跟他一起干倒是有可能。
果然是在开数字锁时,把包放下后忘了拿么……还没来多久,便打起了退堂鼓。
“不管是哪种情况,罪犯都无法从挂上搭扣的后院逃出来。”
耳边响起刚才孝志说过的话。
“小满,我要去后院看看。因为我想做个试验。”
刚站起来,小满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和本部一样,后院也变得让人陌生。由于大量人员进进出出,院子里的杂草已被踩平,就像儿童公园的草坪一样。
我们横穿过后院,第一个先去检查仓库。前面和小满沿县道上山时,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就来证实一下。
爸爸说仓库里没有人躲藏过的痕迹。但是,也许能够做到不留痕迹地躲进去。
“小满,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如果觉得有可疑分子,就拼命地喊我。”
看到小满“嗯”的一声点头后,我独自走进仓库。
仓库内狭小昏暗,还满是灰尘。仿佛厚重的积尘被警察彻底搅和了一通后,至今还未落定。没办法,用手帕捂住嘴,从口袋中掏出笔式手电筒。
被淡淡照亮的地面上,覆盖着无数脚印。三天前的湿泥终于干透的感觉。心里明白,现在才来检查脚印已经毫无意义。
用手电照了一圈。离上次进来已有半年,因此细微处的模样几乎记不清了。面对小屋,右侧是一个手工粗制的架子,上面堆放着水桶和箩筐。我们扔进来的废木材竖在侧旁。最里处胡乱丢着几把锄头和铁锹。每一把都锈迹斑斑,几只空麻袋随意地叠放在一边。门口的草地以前多半是鬼婆夫妇的农耕地。
总之满屋的灰尘,看样子呆久了还会生哮喘。赶紧将刚才的想法付诸实践。要想躲进小屋又不留足迹,只须在门的背后摆一张四条腿的凳子。这是我经过推理得出的方法。这么做只会在地面留下四个小点,除非搜查十分仔细,一般很难发现吧。
从“不启屋”搬来一张大小适中的凳子,尝试着往仓库门口放。
“怎么样?”小满问。
“不行啊。”
开门想把凳子放进去的一瞬间,脑中的构想立刻轰然倒地。仓库的门向内开启,而且把手一侧紧靠墙壁。门与墙壁之间,没有一丝一毫容纳凳子的空间。换句话说,要把凳子放进仓库,必须人先进去,然后把门关上。耍这样的把戏还想不留脚印,怎么看都不可能。
小满的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推理和遭受的挫败。
“那么说,罪犯不是躲在仓库里?”小满垂下视线,脸上有些无精打采。
“看来是这样。对不起。”
凭我的能力还是不行啊。手里提着凳子,我已经无路可走。清澈透明、没有丝毫杂质的蓝天,更使我感到自己的渺小。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后院和往常有所不同。不是什么陌生感,而是觉得摆设和以前有明显的不同……。
扫视一遍后院。白铁皮的围墙、晾衣台、古井……很快找到了原因。是井盖!
那天我们进入后院时,形如大水盆的井盖底朝天倒扣在地面上。井盖还在相同的位置,但这次底面贴地而放。就像普通的水盆一样。
“喂,小满。上次的井盖是不是倒扣着?”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是不是。”
小满没什么自信地扭着头。这也难怪。那天小满一直在门口,害怕秋屋会不会在里面。
但是,我来过井边好几次,所以记得清楚。井盖一直面朝下方。把盖子翻过来的自然是警察,但总觉得奇怪得很。
水盆倒扣,就是一个箱子。也就是说,人可以躲在里面!
我慌忙跑过去,翻转井盖,伏身进去。
正正好好盖住了。
“罪犯是藏在这里面么?”
小满似乎察觉了我的意图,轻轻摁住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井盖侧面有细小的缝隙,勉强看得见外面的情况。
“小满,能看见我的身体么?”我问道。
“嗯……”回应声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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