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的。还有护士呢。”让一步一回头的妈妈安心回家后,我重新躺倒在床上。身子沉重得很。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心。
医院的伙食尽是蔬菜,谈不上美味,吃过晚饭后,我又一次陷入了思考。电视允许看到八点,但是连平时喜欢的智力竞赛节目,今天也提不起兴趣看。只想安静地思考。
窗外映出黑暗笼罩之下的神降山。山的某处有一幢鬼婆屋。在那里英树被小满杀害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罪犯,还是有大量的谜团没有解开。
作为罪犯的小满,是怎么制造出那种状况的?
那天小满没去上学,所以先一步到达了本部。小满自然知道数字锁的密码。说不定小满其实正在和英树交往。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挑没有集合的日子在本部偷偷约会。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错手杀掉了英树。
难道英树背叛了我?嘴上说要撮合我们,其实……。不行,关于这个现在还是别想太多。越怀疑情绪便越低落,只会变得没完没了。
接下来才是问题。小满把英树推下了井……不对,神说过是在其他地方杀的人,然后抛的井。那么,应该是在本部(失手)杀死英树后,将尸体搬到井边抛了下去。可是,怎样才能从外面挂上搭扣呢?知道是为了伪装成意外事故,但手法仍然不清楚。
小满个子娇小,所以能躲进盖子。但是毫无疑问,小满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还有一点,我们之所以会在本部集合,起因就是俊也看见了英树。这个该如何解释呢?
假设俊也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会不会就是杀死英树后慌忙逃回家的小满?
但是,爱漂亮的小满绝对不会穿中裤,也不会戴棒球帽。
那么,发现本部的会不会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看到现场后,吓得逃走了。
不对,这条路行不通。不管是哪种可能,那件广告T恤的主人是英树。
小满是罪犯没错。但她是怎么杀死英树、制造密室的呢?越思索不明白的事越多。
这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孝志和光一来探望我。光一探望聪美时偶然遇见了孝志。
聪美也住进了这家医院。仔细想来,聪美受到的打击应该比我更大。不但在身边亲眼目睹了密友小满的死,还溅到了大量的鲜血。听说一向坚强的聪美,还没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现在连一句像样的日语都说不出来。
“秋屋甲斐被逮捕了。好像是昨天晚上,准备再次作案时被当场抓获。九泉之下的小满也能稍稍瞑目了吧。”
孝志说着,把慰问品——神降馒头放到枕边。
“真的么?那英树的案子呢?”
“完全没有进展。”孝志摇头说,“报纸上什么也没提,可能这两件事完全没关系吧。警察好像确实一直在跟踪秋屋。”
“是么……”
这才发觉,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放弃“小满不是罪犯”的一线希望。
我拉开窗帘,夏日火辣的阳光射入室内。
“孝志我问你。你认为杀死英树的罪犯是怎么从外面锁门的?”
“这种时候还……”
光一伸手打断孝志将要出口的话。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
也许是觉得陪我继续说下去比较好吧。光一在旁边的圆椅上坐下,高高的个子就像折叠了起来。声音柔和、略有些压抑。
“比如说哦。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们撞坏后门时,罪犯正躲在门背后。”
“不可能啊。我见过小满关门时的情形,没有藏身的地方,也没那个时间。”
况且小满就是罪犯。如果能像秋屋甲斐时那样如实相告,也许光一会做出不同的推理。但是毕竟说不出口。就算告诉他们“铃木君是神,神对小满实施了天诛”,最终他们还是会想:因为受到打击我变得神志不清了。
“那就是罪犯在这之前已经逃走了。因为我没去过鬼婆屋。如果能去看一眼,或许会想出不错的主意。能不能先给我画个草图?”
孝志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粗略地画了一张后院示意图。光一目不转睛地凝视草图。
“围墙是翻不过去的对吧。那仓库的屋顶呢?”
“他们是不是说那里也没有痕迹?”
我征询孝志的意见,孝志“啊”了一声表示同意。
“好像我听说不光是仓库,连鬼婆屋的屋顶也检查过了。”
“这样啊。也就是说,不经过门的话,就真的只能飞着逃走了。”
“不会是乘气球逃走的吧。”孝志小声嘀咕。
被拉比别动队逼得走投无路的查理男爵,的确是这么逃走的。一边还会高声大笑着说“祝你们一路平安”。
“啊啊,就把这个当作最后的杀手锏吧。”
光一苦笑着说。如果有气球在我们街区的上空飞过,立刻就会传遍左邻右舍吧。更何况,小满应该有恐高症,我不认为她敢坐气球。
“气球也行的话,还有其他办法,比如:从搭扣上扯根绳子,用无线遥控直升机拉动。不过我总觉得这是一起突发性犯罪,不可能有那么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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