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江的声音低沉而且无力。
前天在东洋饭店的茶室里,她与志方绫子尖锐对峙的情景,犹如就在眼前。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
“爸爸也去了东洋饭店呢。”
几代苦笑了一下。
“去和亲家说说话。”
水江依旧毫无表情。
对她来说,爸爸和紫乃原顺一的亲人说说话也会引起她的悲伤。
紫乃原的死伤害了两家人,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尤其是紫乃原顺一的双亲决定从东大医学系领回儿子的遗体,英男也会同行的。英男肯定要代替女儿处理这些善后的。
护士送来了大夫规定的饭菜。水江一点点地、艰难地吃着饭。但她只吃了两口菜,面包却一点儿也没有动。
在护士的劝导下,她总算喝下了牛奶。这时,探视她的人来了。
其中有一名是昨天见过的员警,那个年纪大一些的。
他递上了一张名片。这口水江看清了,他叫大形新太郎,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部长。从她躺的床上向上看去,这个男人十分魁梧。
他的身高足有1米8以上,肩也很宽。
水江感到,“大形”这个姓真是名如其人。她苦笑了一下。
这位部长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大形先生上午来过两次,因为你没有醒,他都又回去了,这次是第三次来看你……”
几代对水江说道。
“是吗?麻烦您了。”
水江欠了欠身子,想要坐起来。
“大形先生觉得因为向你问了有关情况,使你受到了刺激,因此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几代连忙把床头的摇把摇了几下。
水江的床头慢慢翘了起来。水江凭藉它形成了一个半仰卧的姿势。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床有这样的功能。
“不,这不能怪员警先生。”
她那双毫无表情的目光看着大形。
“不,不,因为太急了,所以让您受惊了。这都怪我们考虑不周。”
大形部长苦笑了一下。
他的面部如同雕刻一般,刚毅、英俊,是个相当精干的男人。但是,今天他的表情也不那么兴奋,好像也有什么忧虑似的。
“我太经不住事儿了。”
水江说得是心里话。她为自己的软弱而感到生气。
“不。不过,我今天也有点儿不舒服,可不能不来。”
说着,大形部长一边用右手捂着右下腹,一边坐在了床边。
“您哪里不好?”
水江问道。
“我的肝脏不好……”
说着,大形部长闭上了眼睛。
“肝脏……”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肝火特别旺,做事也特别心急,今天早上就因为我这个脾气没有和志方绫子谈好。”
“对她您还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吗?”
“今天早上我去了志方绫子的家,问了她两三个问题,但她总是跟我兜圈子。”
“是的,她那个人是挺滑头的。我和她打过一次交道。”
“可是,这次她把我惹火了,我还冲她发了脾气。所以,她通过她的律师向搜查总部提出了抗议。”
“什么抗议?”
“说我使用威胁的语言耍她回答问题,侵犯了她的人权尊严。”
“如果她是凶手,当然……”
“我的上司婉转地对我说,要我好好休息,不要果坏了。也许明天就让我退出调查休息去了。”
大形部长撇了撇嘴,心中明显地不满。
“我想,若有了解剖和搜查的结果,请通知我一下……”
水江换了一个话题。
“您不要紧吗?”
大形部长看了一下水江和几代。他担心水江再听到新的事情,又会经受不起的。
“不要紧的。为了今后能和志方绫子决斗,我要做好一切准备,请放心吧。”
水江慢慢地但非常坚定地说道,并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从哪儿说起呢……”
大形部长踌躇着。
“死亡的时间……”
“根据解剖的结果,是11月1日零点至淩晨1点之间。”
“死因呢?”
水江又问道。
大形部长看了一下她,又慢慢地说道:
“没有毒物反应,也没有查到酒精反应和安眠药残渣。死因是由于刺伤后失血过多……”
“刀伤是三处吧。”
“是的。左胸有两处。虽然没有刺中心脏,但由于太深,出血量估计不少。更严重的是颈动脉三角区的那一刀,成了致命伤。”
“颈动脉的三角区……”
“是的,那儿是一个大动脉比较浅的地方,凶手够残忍的。”
“……”
“死者的颈动脉完完全全地被切断了,因此导致了大量出血。”
“犯罪现场是游泳池边上吗?”
水江又问道。
“是的,由于池边有不少血迹,我们推断那儿可能是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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