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好怪呀!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说吧。
“嗯——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打个电话。”
——顺一呀,又喝多了?
“我想喝醉,可就是喝不醉。如果醉了,不就再也醒不了了吗?”
——醒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没有什么意思。”
——那你干吗打这个电话来?
“想在这会儿听一下妈妈的声音。这么晚了,实在对不起。”
——好了,可以挂电话了吗?
“嗯,就这么着吧,您好好休息吧!再见!”
然后,紫乃原挂上了电话。
目前重新看一下这个内容,确实符合一个要去死的人的话。所谓“没有什么事儿”和“偶尔也出来一下,换换心情”,全是紫乃原在说谎。
而他那句“如果醉了,不就再也醒不了了吗”,才真正泄露了他内心的话。另外,那句“想在这会儿听一下妈妈的声音”,也暗示了他即将永离母亲而去的心理。
而且,在说了“您好好休息吧”后,又特意加上了一句“再见”,肯定是紫乃原对万分感谢的母亲的最后别言。
他在挂断了电话之后,直接走向了死亡地点。大概他打电话的地方离大洋游泳俱乐部不太远。因此,当他打完这个电话后,他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俱乐部的低矮的草丛屏障。
紫乃原并不是迷失了方向。他可能想到了一个死亡的“好”地点。
他翻越了草场,来到了游泳池边上。他取出了匕首。
他对准自己的心脏,连续刺了两刀,但因腕力不足,刀口不深,虽然剧痛,但并未触及心脏。
为了割断颈动脉,他又把刀指向了自己的颈动脉三角,同时,他跌入池中。
至此,紫乃原自杀完结。
“终于明白了。”
水江泪水涟涟。
在她的头脑中,浮现出紫乃原给他母亲打电话时的情景。他没有给水江打电话。他不感到后悔。
在与今生告别时,他想听一听母亲的声音,这是当然的了。但水江不能容忍的就是在紫乃原给他的母亲打完电话后便走上了死亡之路。
“那么,在那天晚上的11点多,在他的公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时,大形也全无了食欲,他随手拿起了一杯饮料。
“那天晚上,紫乃原10点多钟才回到公寓的。”
水江毫无口感地喝着煎茶,语气中流露出哀伤。
“志方绫子用电话确认了紫乃原回来之后,才去了公寓的。”
大形部长背靠在椅子上说道。
“那后来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紫乃原为她拍了几张照片。这个过程应当是1个小时左右,即从紫乃原回到公寓后算起。”
“那就是11点了。”
“对。然后他们俩人便发生了争吵。”
大形部长自信地说道。
“怎么,您是推测,还是真听到了?”
水江有些不信地盯着大形。
“我是打个比方。难道他们不会发生十分激烈的争吵吗?”
“比方说……”
“对,和你以前说过的那样,志方绫子为紫乃原和你的婚姻出了难题。”
“就是说一定要和我分手,不允许我和紫乃原结婚……”
“是的。她可以这样威胁紫乃原,她要破坏和你的婚姻。”
“这个……”
“怎么啦?”
大形看着水江问道。
“她会不会对紫乃原说,她已经怀孕了?”
水江问道。
“我想极有可能的。”
“她会威胁说,如果和我结婚,那么她宁可和现在的丈夫离婚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是的,而且她会以此为要胁,直逼紫乃原明确表态。”
大形肯定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使顺一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
“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
这回是大形问水江。
“就是顺一在电话里对他母亲说的,他要告别这个世界。”
“但单凭志方绫子几句话就能把他逼到这份儿上吗?”
大形问道。
“为什么不能?”
“紫乃原并不会认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嘛!他绝不会简单地就屈服于这种要胁的。”
“但对绫子来说,怀孕对她可是致命的一击呀!”
“对。至于她和紫乃原通奸,这在法律上是不会构成犯罪的,因此紫乃原多少还是有退路的。”
“这么说,她手里还有对紫乃原有更大威胁的证据?是别人不知道,但对紫乃原来说相当不利的……”
“嗯,我也这样认为。”
大形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已经吃完了,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眼睛不再盯着桌子上了。
“但我绝对不知道紫乃原还有什么把柄握在绫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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