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裕翔则看着凉介睡着的脸：“我怎么现在突然有种把他摇醒的冲动!”
“不许乱来!”薮猛地回头等过来，裕翔看见薮的表情却突然笑了起来：“开玩笑的……”
第一百零四章
薮听裕翔这么说，又调转头回去专心地看着窗外。
“说起来，”裕翔说道，语气有点奇怪：“我们好久没有听到你斩钉截铁地发号施令的声音了!”
薮继续盯着窗外，裕翔见他没有反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这让我不得不想，老大你，该不会到了这个地步才来后悔吧!”
薮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粗线条如裕翔，都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后悔”，所谓“后悔”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在既定的结果面前，反思以前的种种，对之前的所作所为表示出遗憾的情绪。
薮的大脑里，毫无疑问的，现在正在进行着这项工作，裕翔心里清楚，凉介和薮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兄弟，虽然不是亲生的血脉相连，但是这份牵绊已经确实地建立起来了，特别组中大多都有兄弟姐妹，理解到这一点自然不难。
“……后悔啊……”薮轻轻叹着气：“你知道吗?裕翔，游乐场的毒品交易之后，凉介正式介入这个案子，我们的计划确确实实地进入了轨道，但是，我在那个关键的时刻，曾经更凉介提起过，我那时是希望，凉介能够抽身出来，放弃这个危险的身份……”
“但是，那个时候好像已经有点晚了吧!”裕翔合计了一下时间，算起来，毒品交易过后凉介已经被夹在了双方之间，想抽身出来谈何容易，搞不好又是一场风波。
“是啊，凉介当时还真是一门心思地要进行到底，我也只好继续。”薮说道。
“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后悔了啊……”裕翔想起凉介在游乐场突然出现，还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说起来，但是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当时没有穿防弹衣的话……”
“……完全就是在乱来啊……”薮之前虽然有跟凉介提过找准时机□来，但是中枪倒地那一段可是凉介自由发挥的。
“在前辈回到警局之后找我过去谈话之后，我是真的开始后悔了，而且，不安……”薮说道。
“不安……”裕翔低声说：“从来，做间谍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而且凉介，居然是，双重间谍，到时，就算是丢了性命，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当时大概就是这么想的!”薮说道：“前辈大概也是这样威胁我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现在这样，已经够好了!”裕翔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咦?”薮一时没有会过意来。
“我说，这样已经够好了!凉介还活着，也在慢慢地康复着，虽然，还不能跟我们交谈，但是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已经够了，案子现在也已经结了，该伏法的人也已经罪有应得了，老大你，还在指望多好的结局?”裕翔一口气说下来，薮目瞪口呆，不说别的，裕翔可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
薮愣了一会，才轻声说道：“的确，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想，只要不是最糟糕的，就一定是最好的了，毕竟……”裕翔看着凉介：“让任何人都不会受到伤害的方法，大概不存在……”
“让任何人都不会受到伤害的方法……”薮轻叹着：“真是理想的说法啊!因为太过于理想化，所以不存在，我们就是生存在这样的社会里啊!”
“就是这样!”裕翔说得十分肯定，世界何等残酷，但是，在这样残酷的社会中生存下来的人类，却又是何等伟大呢!
晚些时候，裕翔回去了，难得的长假，身为中岛家的长子，应该回去露个脸的，薮还留在医院，这家医院里，熟识的医生很多，天堂家的医生几乎都在这里，天堂正和也转到这家医院工作，已经过世的天堂时真的女儿天堂晶，原来是护士，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一时没有了工作，幸好得到了天堂医生的帮助，让她安定了下来，现在，经常会在巡房的时候看到她，而凉介的主治医生，还是由天堂医生亲自负责。
“不好意思，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天堂晶进了病房，态度明显较以前不同，没有了那种尖锐的态度，让她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女孩。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离开。”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晶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薮伸手去拿椅背上的外套。
“……”
薮的动作停下了，他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皱着眉看向仍然闭眼躺在床上的凉介，忽然，凉介的嘴唇动了动，又是那种似有若无的声音，薮放下手中的外套，凑到凉介跟前：“凉介!”
薮握住了凉介的手：“凉介，你听到了吗?”
天堂晶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怎么了?”
“他刚刚好像说什么了?”薮眉头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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