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觉得厌烦!你不知道沉默两个字怎么写吗?安静下来会死吗?会死的话那就去死死吧。一直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地碎碎念个不停!」
「什么嘛,我还以为自己讲得很棒呢——」
「闭嘴。」
话还没说完,九便不客气地一刀两断。
「你的表达方式听起来很酸。」
可是,一彷佛想起了更为有趣的事情似地敲了一下手,学不乖地又开始侃侃而谈:
「对了,以前的人认为『凡是白鸟(天鹅)都是白色的』。可是妳知道吗?世界上有黑色的白鸟。」
九无奈地抱头,露出一张彷佛语言表达能力已经退化到会说出「头痛好痛」这种话来的表情,麻花辫和黑色缎带精疲力尽地晃动了一下。
「就好比奥蒂尔呢,奥蒂尔是某个恶魔女儿的名字啦。妳应该知道柴科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吧?吉库佛雷特王子受到奥蒂尔魅惑的场面。奥杰塔公主虽然被恶魔罗特巴尔特下咒变成了天鹅,但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恢复成人形,王子在某个月夜恋上了恢复为人形的奥杰塔公主。另一方面,奥蒂尔则是黑天鹅。一般而言,是由同一个芭蕾舞者来饰演奥杰塔和奥蒂尔两个角色的。总之奥蒂尔利用恶魔的魔法,将外表变得和奥杰塔一模一样,王子也因此把奥蒂尔选为新娘了。这又是一桩悲剧的开始,喂,听我说嘛!」
「我受够了。我要去睡觉。」
九对一置之不理,转身打算前去休息室。她手上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棒棒糖,打开包装放入口中。
插图012
「现在还只是傍晚耶?」
一指着时钟说道。时钟的指针显示时间为傍晚的五点五分左右。
「怠惰,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罪过了。最好所有的人全都因为打瞌睡和回笼觉迟到。」
九鼓着腮帮子将棒棒糖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所谓的怠惰,就是在早上六点钟起床好让什么事情也不做的时间变得更长。』」这是崔丝坦-贝尔奈德的名言。」
一所说的话令九的表情为之扭曲。皱脸的瞬间还发出了棒棒糖碎掉的声音。
「你很喜欢人类想出来的东西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呀。」
「那也是无聊人类的屁话。」
「我是能理解诙谐的好恶魔啦。」
「你这是乌鸦的自以为是吧。使魔就该认清自己的本分!」
「我这个人可是很贪得无厌的哩,所有东西都想据为已有。所有事物都想亲眼见证。想探究一切、理解一切。简单地说,我是一个既勤勉又奋发向上的使魔。」
「少骗人了。」
「什么啦,妳那反应不就像是在说我其实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吗?」
「怎样,你那个说法不就像是在说你其实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吗?」
「真是失礼哪。」
「我是实话实说。」
「是也没错啦。」
就在两人像这样一搭一唱的时候……
咚镰!
九侦探事务所的大门随着一记强烈的破坏声响整个被拆掉了——
第109话迈向离别-jellyfishaquarium-
1
「听说水母死掉的话会在水里融解消失耶。」
当理惠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知为何感到非常地哀伤。即便如此,我却无法将那个心情完整转化为言语。
我哀伤莫名。可是,我总觉得光凭哀伤两字并不足以适当地形容。感觉就像还少了某种决定性的重要关键一样。
我心想,会不会是哀伤这个字眼原本就丧失了我最想表达的意思呢?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会这么认为。
可是我没办法清楚交代我最想表达的是什么,总而言之我只能说不是那个。所谓的那个,指的就是哀伤这两个字。
当我一听到理惠说的那句话,我便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听见人鱼公主这个故事时,我不知怎忍无可忍地油然生起一股难以原谅的心情这件事。
不能原谅、不会原谅的感觉和哀伤十分近似。
好比做了一个怀念的梦,可是等到张开眼睛醒来,却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一样。就是那样子的感觉。明明我为了失去了什么而感到后悔,可是却又因为自己回想不出来而感到放心。大概就是那种感觉的哀伤吧。
我哀伤得想利用言语表达点感想,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我却又因此十分安心,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吃惊。那个心情就好比早上照镜子时,发现镜子里出现的女生不是自己一样,当那个女生朝自己露出窃笑时,我忍不住就快吐了。要比喻的话就是类似这样的心情。
包含这样的原因,我感到莫名哀伤。
但哀伤这个字眼在意思上果然还是有偏差存在,缺少太多要素来适当反应我的心情,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不过到头来,我依然说不出半点东西来。
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真的很哀伤才是。
我做了个梦。我做梦。我持续做梦。一个关于理惠的梦。
不知道理惠为什么笑容满面。她注视着我,用那个时候的笑容看着我。总觉得感觉就像那一类的诅咒似的。理惠不知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却听不到她说的内容。我听不见理惠的声音,理惠她依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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