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整座后山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天气很是阴沉,温度低得让人骨头都冻得嘎嘎作响,玉香和翠花一前一后踉踉跄跄地地走在了后山的路上。
“玉香,你都有多久没来后山了?”翠花问道。
“快三个月了!”玉香回道。
“你咋也这么长时间没来哩?”翠花靠在了一颗树上,取下了头巾擦着额头溢出的汗水。
走在前面的玉香也停了下来,靠在树上喘起气来,“最近俺男人忙,俺就在家帮着,抽不出空子出来呢。”
“俺觉得这里面挺怪的。”翠花神秘兮兮地说。
“咋怪了?”玉香问道,满是疑惑。
“你男人是大夫,啥稀罕药也给你吃了,菩萨你也没有少求,你说咋就怀不上!”翠花疑惑地说。
“他们说,是俺心不诚,这次俺是诚心来的,菩萨应该知道!”玉香加重了语气说,一副信誓旦旦地样子,“咱赶紧赶路吧,时候不早了!”
“中,你听说后山有人唱戏这事么?”翠花戴好了头巾,继续赶路。
“嗯,有听说过。”玉香回道。
“别不准让咱们碰见了。你猜会是谁?”翠花压低声音说。
“俺不说这,中不?说得俺心里发毛!”玉香停下了脚步,冲着后面的翠花不悦地说。
“中!中!俺不说了。”翠花忙应允。
林中又陷入了静寂,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向前赶路,没有人再说话。林子里空荡荡的,已然没有飞鸟的踪影,山里静得出奇,唯有皮靴踩着雪地发出单调的“沙沙”的声响。
“咦!玉香!你看前面是啥?”翠花冲着在前面埋头赶路的玉香惊呼道。
“咋了?大呼小叫的!”玉香被翠花这一喊,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看!就,就在前面!那棵树下面!”翠花惊恐地指着离翠花不到五十米的一颗大树。
玉香缓缓地回过头,沿着翠花手指方向望去,在她正前方的那棵老槐树下,一具干瘪的男尸正斜靠在树上,他双目圆睁,大半截舌头露在了嘴外,一件山羊袄正落在了离他不远处,而他,他的肚子却已经破开,肠子正露在了体外……
“啊!救命啊!”两个女人惊慌地掉头朝山下跑去……
后山男尸(二)
两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地跑回了家,把看到的那一幕可怕的情景告诉了男人们。
下午后山上的人多了起来,男女老少都围着那具尸体在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的男人?怎么就剖腹自杀呢?有啥事情这样想不通啊?那肠子都露在了外面,样子真是渗人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猜着这个男尸会是谁?人群里热闹得跟炸了锅似的。
村长赵根生站在了男尸前,边抽着烟袋,边用根树枝子扒拉着男尸。由于天气寒冷,男尸已经冻得硬棒棒的,尸体旁雪地上的一滩血迹也早已凝固呈现出了暗红色,尸体的面部狰狞可怕,五官已经严重挪位,仿佛是被揉搓着凝成了一团,五官都快纠结成一体了,已经认不清是谁了?尸体旁边的一把杀猪刀上还留有血迹。
“呃,有谁认得这男人吗?”村长对着人群发话了。人群里开始议论开来,谁也没有回答。
“呃,会不会是赵疯子呢?”人群里有人说话了,那是村头的赵麻子,他提拉着不合身的大棉裤,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嗯!”村长吧甲了一口烟,眼睛向人群里扫了一圈,“大家认为呢?”
“嗯,俺看是啊,这赵疯子都失踪好些时日了,最近有人说常听到后山上有人在唱戏,俺看保准就是他!没错的!”站在人群中老六探出个脑袋大声地说。
“对,对,对!俺也觉得应该是他。”人群里有人附和着说。
“这赵疯子咋就跑这后山上自杀来了!他有啥想不明白的?”赵六疑惑地说。
村长看了一眼赵六没说话,他边卷袖子,边对着人群说:“咱把他给挪个窝,找个地方给埋了,大家过来帮帮手。”
人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走出来。
“呃,咋不动了?麻子,老六,还有你,你,过来!”村长命令道。
几个人只好悻悻地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正当他们俯身去抬那具尸体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哭泣声。
“儿啊,你咋就这么死了啊?昨儿个还好好的呢啊。”大家闻声看去,是二柱的老娘,她正一把鼻滴一把眼泪地哭着往尸体边走过来。
二麻赶紧过去扶住她。看到尸体,老娘哭得更加悲切起来。
“二柱他娘,你肯定这就是你家二柱吗?”村长在一旁好奇地问。
“嗯,对啊!昨天一早上,他就出门砍柴了,他说顺便要帮谁家的媳妇带一点柴,可是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昨天出门穿的就是这件棉袄。”老娘抱着那落在一旁的棉袄哭得更加得伤心起来。
“媳妇?谁家的?”村长疑惑地问。
“他急匆匆地就出了门,俺也没有细问。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娘坐在尸体旁,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地哭着。
村长没有再问,人群也变得安静了起来,只有老娘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在后山的上空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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