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笑道:“ 东方小姐可是芳龄十九,生辰五月二十五日?”东方清琪惊诧道:“大人怎知?”严微奇道:“莫非大人早先识得东方?”苏公笑道:“今日方才谋面,怎的识得?”东方清琪疑惑道:“大人莫非有未卜先知之术?”苏公笑道:“非也。小姐长笛上有‘戊午年五月二十五日赠清琪二九’字样,故知之。”严微大悟,道:“今乃己未年,大人故知东方十九岁矣。”苏公笑而不语。东方清琪恍然大悟,道:“大人果真好眼力。”四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一路无限春光,甚是怡人。
且说这一日,苏公、苏仁、严微、东方清琪临近杭州,苏公策马扬鞭,意气奋发,长笑道:“苏某今日又回杭州了。”严微追将上来,道:“杭州百姓皆念怀大人功绩,此番来杭,必满城惊动、夹道相迎。”苏公一愣,思忖道:“苏某离别杭州数载,今重游旧地,感慨万千。人生短暂,有如白驹过隙,苏某所作所为,不过出乎本职本心,何劳念怀?”严微道:“苏大人修道筑堤之事,世人皆知,杭州百姓唤之为苏公堤。”苏公感叹,道:“修道筑堤者,实杭州百姓也。苏某不过其中一人,怎可以苏某之名名之?羞愧子瞻也。”严微道:“若非大人,西湖定然逊色几分。大人之功,岂可湮没?”东方清琪不晓缘由,追问严微。
原来,那西湖之中,有一孤山,山青树茂,风景迷人,人迹罕至,有一林和靖先生游览至此,流连忘返,以为胜境,遂隐居于此。因出进不便,林和靖雇请山民开山筑道,此道东接段桥,西连栖霞岭,唤作孤山道;至得唐时,又有杭州刺史白居易,筑得一条道,此道南起翠屏山,北至栖霞岭,杭州百姓唤作白公堤。不想年久失修,两道被山水冲坏,不堪行走。待到宋神宗熙宁年间,苏轼出任杭州知府,游览西湖,见得此两道毁坏,遂着人修复堤道,又在两旁栽种桃柳,一者加固道基,二者增添景色。待桃柳长成,但凡至春时,桃开柳绿,碧波荡漾,微风拂面,景色融和,游人蜂拥而至,竟成西湖一景。
东方清琪闻听,十分神往,欲往苏公堤一游,严微笑道:“若与苏大人同游苏公堤,则不虚此行也。”苏仁道:“我等何不绕道而行,前往西湖游玩一番。如此,则可避开杭州官吏百姓,省却繁多礼数。”苏公笑道:“苏仁之言甚是。”严微笑道:“实不相瞒,严某在西湖之畔有小筑一处,大人若肯屈尊前往,不妨一观。”苏公叹道:“严爷可谓神仙人也。苏某早有陶令之心,惜不得机缘。”严微笑道:“但凡一府一州,遇庸官易,逢好官难,遇贪官易中易,逢清官难上难。我大宋如大人一般清官者,屈指可数。若大人如陶潜一般,岂非置千万百姓于不顾?此为小利而舍大义也。”苏公惊叹,道:“严爷真侠义之士也。”
四人遂绕道而行,一路闲话。时近黄昏,到得黄龙洞处。苏公道:“天色将晚,不如寻个歇宿处暂住一宿,如何?”严微道:“严某小筑便在断桥不远处。”苏公道:“如此甚好。”苏仁笑道:“小筑之内,可储有美酒?”严微笑而不语,引三人前行,来得一处庄院前,翻身下马,上前扣门,不多时那院门开得,一人探头来望,道:“何人?”严微笑道:“小三哥,我来也。”原来此人唤作严小三,乃是严微家人,见着严微,喜出望外,急忙出得门来,道:“哥哥已有四五月不曾来,小弟在此甚是无趣。”严微道:“弟嫂并小侄可在?”严小三道:“昨日回得娘家去了。”遂引众人入得院来。
苏公入得院来,却见满院桃花,甚是艳丽。东方清琪不由兴起,穿梭于桃花下,手舞足蹈,欣喜不已。苏公笑道:“净眼见桃花,纷纷堕红雨。萧然振衣眩ξ噬⒒ㄅ!碧沂骶⊥罚闶窍岱浚渲幸淮γ幸回叶睿嫌小疤一ㄕ比帧h氲锰一ㄕ患夷谑倬硎椋怀静蝗荆瞬⑽匏铩k展静灰选q衔⒁谌巳氲媚谑遥醇缴弦恢嶙志恚耸钦偶蹋ㄜ菜铮┲斗闱乓共础贰f涫疲涸侣湮谔渌欤阌婊鸲猿蠲摺9盟粘峭夂剿拢拱胫由娇痛k展媚亲种幔痪跻汇叮们叭ィ赶复γ溃骸按耸饩秤瞥ぃ晌骄钪痢v皇谴颂址ň楣忠欤 蒲д懦な分菔椤!毖衔⑿φ溃骸耙源笕酥司碇峥伤愕萌肓髦鳎俊彼展茨蔷碇崽饪睿恕敖?汀彼椋尖獍肷危溃骸罢懦な分榈溃窆砟 猓夤羌姹福阎恋欠逶旒l埔岳畎字枋⑴釙f之剑舞、张旭之草书,并称三绝,韩退之先生曾言:往日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雷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皆寓于书。粗观此卷轴,其结体、画形虽有低昂回翔、顺逆顿挫之感,却远不及长史,貌合而神离,乃仿摹之作也。”
严微闻听,叹息道:“某初观此卷,惊其诡妙,只道是上乘佳作,故高价买下,悬于斋室之中,孤芳自赏。今被大人窥破,令严某无地自容也。”东方清琪嘻嘻笑道:“你本非书生,却也来学书生斯文,端的高雅之至。”严微叹道:“斯文扫地也,斯文扫地也。”众人皆大笑。苏公疑道:“却不知这江湖海客是何许人也?”严微愠声道:“市井闲人,不学无术之徒。严某若知此人何处,定将他擒来,打他个醍醐灌顶。”苏公笑道:“休道是你,苏某初见时,亦惊讶不已。此帖虽未得张长史之神韵,却也有独到之处。你等且看,此帖字形怪异,大出人之意料,或繁或简,或省或化,处之适当,别具风格。古往今来,诸多书家,无有此者,此可谓第一人也。苏某非惊其书,而惊奇其字也。”严微诧异,道:“依大人学识,竟唤他作第一人,足见此帖难能可贵。”苏公感叹道:“书道之巅峰,非学名家之字,亦非得其神,独到创新,方才是真我。此帖另辟方式,竟有新成,亦是难得之佳作也。”严微闻听,欢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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