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冷笑道:“此等事情,焉可轻易用人头担保?”焦无泥伏于徐君猷前,道:“神兽麒麟现身,乃是千真万确之事,恳请大人明察。”徐君猷眼望苏公,淡然一笑。
正在此刻,忽闻得有人高呼道:“焦爷,焦爷。”众人皆寻声望去。但见一名庄汉急急奔来,见得焦无泥跪倒在地,嘎然而止,不敢言语,但言语甚是焦急惊恐。焦无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那庄汉怯怯道:“死人了,死人了。”众人闻听,皆惊讶。焦无泥追问何人死了。那庄汉急忙道:“那曾游曾师傅被人杀死了。” 众人闻听,惊诧不已。
第十四卷《神兽传奇》 第三章 书室飘香
第十四卷《神兽传奇》 第三章 书室飘香
且说庄汉来报命案,徐君猷把眼望苏公,道:“烦劳苏大人前往勘验尸首。”又令焦无泥速报知蕲春县衙,焦无泥唯喏,即刻着人去了。苏公令焦无泥头前引路,前往案发之所。那庄汉与焦无泥走在前头,苏公询问那庄汉情形,那庄汉只道适才路经曾游家宅门前,口渴欲进去讨口水喝,进得院来,叫唤数声,不见有人答话,推门进屋,但见地上躺着一人,正是曾游,满地污血,甚是可怕。庄民唬得半死,逃将出院。
一行人众往庄西而去,行得一里来路,但见前方坡上依次三处屋舍,第一户人家白墙围绕,墙内颇多橘树,树林中隐有青瓦青砖厢房,又有一处两层木楼,屋上兀自有一天台,可眺望全庄。那第二家,以泥竹为墙,三四间瓦舍,颇为陈旧。那第三家唯三间茅舍,甚是破烂。焦无泥指点道:“那曾游乃是第二家。”苏公问道:“这第一家、第三家是何人?”焦无泥回答道:“这第一家便是县衙严押司宅第。那第三家乃是庄中秀才焦明月,前年便赴京城赶考去了,至今未归,家中亦无有他人,甚是破落。”
苏公点头,道:“这严押司家中倒也阔绰。”焦无泥连连点头。苏公问道:“不知焦爷识得县衙杜攀杜押司否?”那焦无泥点头道:“识得识得。”苏公淡然一笑,问道:“十三日那天,焦爷可曾见得杜押司?”焦无泥一愣,摇摇头,道:“小人未到县衙,不曾见得杜押司。”苏公点点头,似有所思。
过得严宅,便是曾宅,马踏月将闲杂人等阻拦在外,苏公上前,推开院门,入得院内。徐君猷跟随进去。苏公环视院内,但见院中堆着些许木材树根。苏公唤焦无泥进来,询问曾游家中情形。焦无泥道:“这曾游乃是一个鳏夫,今已四十有余,不喜与人来往,常独自在家做些物什。”苏公问道:“他以何为生?”焦无泥道:“这曾游本是秀才,多番落第之后,便断了功名念头。曾与人写写画画,以此为生。近几年又迷恋上了木匠并女工活儿,常做些精致物什,譬如灯笼、绣球、布娃娃之类,拿到县城卖,换些油盐米钱。”
苏公点头,令焦无泥退下,遂推门入得堂屋,但见那堂屋零乱不堪,皆是木料,一侧乃是木匠台,锯子、矬子、刨、墨斗、斧头,木匠工具,一应俱全。一侧却放置数件灯笼骨架,又有一些木雕,凡如笔筒、菩萨、灯座、畜兽等,皆是粗制之物。苏公好奇,取过一件木雕龙头,但见那龙头二尺长,龙角、龙须、龙眼、龙嘴,惟妙惟肖。徐君猷见得,惊叹道:“若再加雕琢,涂以色彩,便宛如一个真龙头。不想这曾游竟有这般手艺,端的精妙绝伦。”苏公似有所思。
苏公入得侧堂,一眼便见得地上侧卧着一具尸首,满身乌黑污血,面容狰狞,想必临死甚是痛苦。堂内甚是零乱,满地物什。徐君猷喃喃道:“定是死前一番争斗所致。”苏公见得案桌推翻在地,数件精致木雕滚落一旁,墙上兀自悬挂数件字轴画卷,其中一件已掉落在地,纸张撕裂。另一侧墙上竟挂着几副锦图并一张虎皮。堂内另一侧临窗亦有一张案桌,案桌一端置有一盆菊花,那花盆乃是树根雕琢而成。此外桌上堆有各色绸缎布料,又有针线竹篓,那竹篓中兀自有各色线团。室端头置一张破旧雕花木床,床前是一床榻。
苏公近得尸首旁,将手触其皮肤,又看其瞳目,喃喃道:“约莫死有三四日矣。”又见尸身胸口并腹部数处伤口,凶器兀自插在腹中,只余得一截木柄在外。苏公近前细看木柄,而后拔将出来,原来是一把短刃。徐君猷惊诧道:“此便是杀人凶器?或是凶手之物?”苏公摇摇头,道:“徐大人且看此刀,窄小而锋利,乃是雕刻专用之刀。” 徐君猷思忖道:“凶手用曾游之刀杀死曾游,便是凶器亦省得带来,端的狡猾。”
苏公思忖道:“曾游深居简出,少与人往来,为何遭人谋害?凶手或是与曾游熟悉之人。”徐君猷点头思忖道:“曾游家中甚贫,无有值钱物什,凶手绝非谋财害命。徐某以为,凶手与曾游之间有甚瓜葛仇怨,或是曾游知晓凶手阴私,凶手杀人灭口。”苏公点头,环视四下,似有所思,幽然道:“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
徐君猷疑惑道:“ 苏兄之意,曾游之死,与其手艺相干?”苏公点头,道:“徐大人且看那虎皮。”徐君猷看那墙上虎皮,思忖道:“这虎皮毛色不佳,非上品也。”苏公淡然一笑,道:“徐大人果真好眼力,一瞥之下,便可辨认出来。”徐君猷颇有些得意。苏公又道:“不知徐大人可曾看得仔细,这虎皮是何物所造?”徐君猷闻听,一愣,迟疑道:“虎皮自是从老虎身上剥取下来,怎生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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