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玛吉。”麦克叫道。
“你跟狗说吧!”
“好吧,散散步也无妨。”麦克站起来,解下领带,跟上我们。
鲍泽来到院子外面非常高兴。经过一整天的一条接一条的高速公路上的游览,这习习的晚风、潮湿的空气给我们一种放松感。
麦克说想去停尸房看佩德罗的尸体解剖。我则告诉他米丹的茅舍的事。他觉得那小房子漂流到海上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走得很慢,离家还不到两个街区那么远。鲍泽在我们旁边小跑着,嘴里衔着拴它的皮带。这时,我听见了凯茜的呼喊。
“妈妈!”
我们转过身,等着她追上来。我那跳芭蕾舞的女儿已经有6英尺高了。我喜欢看她跑步的样子:她那修长而丰满的腿完全舒展开来,脚尖轻轻地点着地,头发松散而随风飘逸。街灯透过路边的巨大的古树照下来,把她笼罩在一个移动的带着黄白花边的天空下。
“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麦克抱着我说,“这风景的关键在于你养了一个好孩子。”
“你也一样嘛!”
凯茜跑得这么快,以至于差点跑过了头。
“很高兴你决定加入我们的行列。”我说。她抓住我,往前的惯性把我带得旋转起来。
“我没有时间。妈,你和爸通过电话吗?”
“他留了个呼机号给芬吉,我们上周以来一直没通过话。发生什么事了?”
“西奎尔打电话来了。”她是第二任伊恩·斯科蒂·麦戈温夫人。西奎尔是凯茜称呼她后妈的,她原名叫琳达。凯茜喘了一口气,“她想知道我收到过爸爸的信没有?她不知道爸爸去哪儿了。”
“宝贝。”我叫了声,控制着自己不去对历史的相似妄加评论,不去说琳达应该熟悉斯科蒂的习惯。其实,在我和他婚姻的最后一年里,我总是不知道他在哪儿,琳达正是罪魁祸首。我只是这么说,“你爸是个大孩子了,懂得怎么照顾自己的。也许他今天很忙就没有回家。你也知道他老是这样。他迟早总会想起来,然后就会打电话回家的。”
凯茜并没有平静下来:“琳达差不多有一周没有他的消息啦。”
“他出城了吗?”
“他在不在城里都无所谓,妈妈。他有手机、呼机,有秘书,有每隔几小时的信息服务。平时我总能找到他。但这次,我试着找他,电话被转到了留言机上。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麦克说话了:“凯茜,这有多种可能性。也许他的呼机掉了,或者被呼机弄烦了。也许他到了手机的寻呼范围之外,或者信息台服务员出去喝咖啡了。还有,是不是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凯茜双手插在牛仔裤后面的袋子里,在我们面前踱来踱去,思考着种种可能性。她停下来,抬起头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认真地“研究”了我一番,然后说:“爸爸和琳达近来常常打架,也许他们又打架了,而爸爸正在惩罚她。你也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确实是这样。”我说,“我觉得不会有其他事的。”
“是这样的。”她还在思考着,“在打架之后,他离开你最长时间有多久?”
“永远。”我说,“在最后一次吵架后,他整整半年没跟我说过话。如果他有什么必须要说的话,他就给我留个条。对了,告诉琳达去看看信箱。”
“上帝啊,爸爸和他那愚蠢的便条!”她脚尖着地旋转了一周,“我讨厌他那愚蠢的便条。如果他想说什么,为什么不当面说?”
“为什么?这不是给人回答的机会了吗?”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近点,“为什么不给琳达打个电话呢?就说我们今天收到了你爸的来信,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没有时间。”凯茜耸耸肩,她的手臂全部展开,显得极为夸张,“我有一篇文章要打,整个晚上都没有时间。”
“好好干吧。但先得给琳达打电话。”
“再见。”她沿着街道蹦蹦跳跳地走了,鲍泽也跟着她一路跑开了。
“现在只剩下你我了。”麦克说,“你还想再走远点吗?”
“再走一会儿。”我把手插入他的臂弯里,朝着街道尽头的公园走着。
“麦克,你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斯科蒂到底要干吗?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时时想提醒人们他就在那儿。”麦克摸了摸脸颊,“斯科蒂知道我们的事吗?”
“我没告诉过他。他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会在乎的,而且会很在乎。”
我们一直走到街的尽头才往回来。麦克不紧不慢地走着说:“不是我挑起事端,因为你知道他们都说了我些什么。但是,玛吉,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怎么会受他的骗和他谈恋爱呢?”
“原谅我吧,上帝。我无法控制自己。那时我才十几岁,而他却开着一辆保时捷汽车。”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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