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麦克回到车里的时候,我开始打电话。手提电话信号有些模糊,但最起码电话还是打通了。据收音机里讲,很多电线和电话线都断了。
我先和妈妈通了话,因为我想在她去机场之前,说服她等天气放晴了再走。妈妈笃信科技,只要指挥台说可以起飞,她就坚持要走。
正午刚过,我打电话给伯班克以证实妈妈乘的飞机已顺利起飞。然后打电话给伯克利的爸爸。
“天气怎么样?”我问他。
“太美了。”他说,“美丽无比。天空就像水晶一样透明。”
他还告诉我麦克斯叔叔有一个商号,上面登记着那些买我房子的提议。他们给的价钱比银行的估价高百分之五。“全部是现金,”爸爸说,“他们想在三十天之内拥有所有权。”
我颤抖了一下,赶快用雨衣裹住了脖子。
“麦克斯说看起来买主是一个公司。那些大的亚洲公司也许想找办公用楼。他们出价偏高是因为他们不想讨价还价。他们说要么答应卖要么就干脆拒绝,不要无聊地推来推去。买主希望你在星期一办公时间结束之前作出决定。”
“我有很多东西要考虑。”我说。
“不要想得太久了,宝贝。麦克斯说,从现在疲软的房地产市场看,这是一笔好买卖。”
“如果我决定不卖了,会怎么样?”
“悉听尊便。但是凯茜不会在里面住太久了。房子这么大,只有我的玛戈一个人住在里面。”在爸爸的眼里,如果我和麦克不在法律上结合,他就不是我们家里的一分子。“麦克斯说你一进城就打电话给他,他会马上把文件送给你的。”
“太好了。”我答应在进城的路上捎上一瓶烈性的威士忌酒,“明天见,爸爸。”
芬吉给了我一打留言,但大部分都是废话。我写下几个我想回的电话号码,告诉芬吉几个该回的电话,说白天我都在拍外景,晚上回来再跟他们联系。
米丹打过电话来,这让我既感到好奇又无比轻松。于是我先按他留下的号码打过去。
“斯达布克,松木广场。”声音年轻而生气勃勃,“我能帮你做什么?”
“这个号码是一个叫米丹的人告诉我的。他在那工作吗?”
“噢,我没听说过,让我查一查。”
突然,就在她旁边,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米丹已经在说话了:“麦戈温小姐?你给我回电话真好。”
“你好吗?”
“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像往常一样,他还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这儿有些你或许会感兴趣的消息。我们可以见面吗?”
“当然。”我说,“什么时候?”
“尽快吧。这鬼天气大大改变了我的生存状态。在我离开这家企业后,我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汽车里的收音机不停地报道着被关闭的道路的信息。开车穿过洛杉矶盆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火车还在照常运行。
“你有1美元和一些零钱吗,米丹先生?”
“我有一点钱。”
“你能找到一个蓝线火车站吗?”
在回答之前他似乎想了想:“能。蓝线铁路离这不远。”
“坐火车到洛杉矶的市中心,走路到地下铁道中心,然后坐往东的红线火车。”我看了看手表,加上走路的时间这段路程他要花一小时。“90分钟后,我在联合火车站接你。”
他同意了,我们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打电话给吉多,因为我正为他担心。吉多住在好莱坞盆地崎岖的山峰下的一幢小房子里。夏天的晚上,音乐充斥了他的峡谷,并且随着微风起起落落。冬天,只有偶尔的汽车声音和小狼的嚎叫声会打破他那座小木屋的寂静。离好菜坞大街只有10分钟的路程,而他却像住在一个令人恐怖的隐居地一样。在大雨季节,他总是指望着峡谷的一部分能为他挡风遮雨。那天早上吉多在家里工作,我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无恙。
“你没有被淋湿吧?”他慢腾腾地接了电话后,我问他。
“暂时还好。”他说,“我被困住了,玛吉。塌方的泥土堵住了北方的公路,南方的桥也即将被冲走。也许现在已经被冲走了。”
“你会有事吗?你的房子不会从峡谷上滑下去,或者是峡谷不会滑到你的房子上,是吗?”
“现在我很好。”他说,虽然他的声音里已少了平常那种阳刚之气,“推土机正在清理塌方。道路一开通,我就会出去的。”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说,“如果你到了我家,我不在的话,你也知道备用的钥匙在哪儿。”
“谢谢。我会带上猫一块去的。你是否想过如果我带上我的猫的话,鲍泽会朝它叫吗?”
“也许吧,但它会克服的。”我说,“这个周末我们仍然要去旧金山,你跟我们一块去吗?”
“当然。”他说,“如果北方没有下雨的话,我肯定会去。”
最后我给阿洛·德尔加多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我从佩德罗的验尸报告单上得到的社会保障号码。然后要他竭尽全力去寻找关于死者的亲属和朋友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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