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冬看到大家投来的怀疑的目光, 很肯定地说:“走吧,不会有事的,总不能在达藏寺躲一辈子。”说着跪倒俯身,匍匐在地,冲月熊行大礼。随行侍卫见状也赶忙跪下,几个人口中喃喃有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拉冬站起身来,迈开步就走,山路狭窄,要想通过,几乎不可能不与月熊妈妈狭路相逢,更不要提还有两只四处乱窜的小熊,正好奇地看着这一行人,跃跃欲试的想冲过来闻上一闻。
“走吧!”苏卿鱼竟然第二个跟上。黑猫生怕苏卿鱼做出什么唐突之举,却又拦不住她,只好抢上前去挡在她身边,使其尽可能远离月熊。
眼看已经走到近前,两只小熊果然欢蹦乱跳的迎了过来,在几个人腿边转来转去。月熊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一双小眼滚珠儿似的滴溜乱转,紧紧地盯着这行人。
黑猫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何止是他,恐怕所有人都是如此。但事到如今,如果突然转身回去,反而有可能惊动月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几步路,好像有几百米一样长。
拉冬第一个走了过去,连头也不敢回一下。苏卿鱼和黑猫跟上时,近得已经擦到了月熊黑硬的皮毛。又那么一瞬间,黑猫觉得月熊的眼睛转了过来,再一看,它却已经低下头来,照看那两只想趁机钻出母亲视线的小熊崽儿。
一行人都走过之后,众人才敢偷偷回头察看动静,却见月熊并不回头,只是静悄悄站起,用一双爪子把小熊崽扔到肩上,攀上山崖,慢慢转到不可见处。
“好险!”黑猫惊魂未定,对苏卿鱼和拉冬说:“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多危险!”
苏卿鱼说:“不用担心,月熊这次根本不想伤害咱们,难道你没看到它的眼神吗?”
黑猫听到这熟悉的句子,生怕苏卿鱼又魔障了,却见拉冬点了点头:“我也看到了,看来,你身上已经没有月熊要的东西了。”
苏卿鱼道:“好在把东西都留在了达藏寺,要是早点知道,还不至于害了巴达措一命——到底是喀梅雪莲,还是黑猫的神珠?到底是哪个把月熊招了来?”
看来苏卿鱼和拉冬都已经认定月熊是因他们身上携带的东西才暴怒杀人。黑猫心里,也隐隐觉得这种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应该是喀梅雪莲了吧。咱们上山的时候身上就有神珠,不也没什么事吗?估计,它只是不想让咱们把雪莲带出帕罗谷,或者仅仅是带出达藏寺……”
拉冬插嘴道:“也不见得就是雪莲。泽穹法师也说过,这喀梅雪莲因神珠才能活下来,二者之间,说不定有些什么联系。更何况,月熊不出没在这里,来得蹊跷。如果硬说是保护喀梅雪莲的尊神,反而有些勉强,倒不如说是来抢这里两样东西的。”
“如果这样,达藏寺就危险了?”黑猫问。
拉冬苦笑一声:“你现在,还以为我们能够阻止这些事情发生吗?太自不量力了些。”
黑猫和苏卿鱼心里也不得不赞同,三人经历过心舞魔颠之后,心神不宁,沮丧到了极点,虽然各有特质,不至于像有些侍卫那样自寻死路,但如真遇到生死关口,还有多少求生的意志,谁又说得准?
天蒙蒙黑的时候,总算走到了市集,正是苏卿鱼和黑猫偷偷逃出管家监控的地方。不过两天时间,已经恍若隔世。
同迪很快找来一辆马车,虽然简陋了些,却好歹可以代步。马车主人见是王子驾临,不但分文不取,还要亲自驾车把一行人送回皇宫。帕罗谷本就离首都廷布不远,即便是马车,也只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马车颠颠簸簸,一行人越发困倦,慢慢都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放慢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同迪第一个惊醒,掀起厚重的棉帘子问车夫是不是到了。
车夫吆喝一声,马车立立的停住,几个人下车一看,果然一座辉煌的白色建筑就伫立在不远方。虽然不能与大国王宫相提并论,但在这遍地都是小房子、小帐篷的不丹,却也算得气派。拉冬和侍卫们见状都精神了不少,苏卿鱼和黑猫则没什么反应,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异乡。
“这就是我的家了。不用担心了。”拉冬心情大好。
众人向车夫道了谢,正要朝王宫走去,忽然听得后面一声娇嗔:“站住!”
拉冬三人目瞪口呆:谁会用这种口气对王族说话?回头一看,却只见车夫一人尴尬的坐在车上。
37.再聚
众人疑惑的看着车夫,那娇嗔声,分明是个幼龄女子,这车夫却少说也有四十多岁了,胡子拉碴,满脸风霜,总不成是易容?
可惜生活并没有武侠小说那样精彩,车夫身后冷不丁钻出个半大姑娘来,也就是七八岁,黑夜中一双眼睛光彩夺目,宝石般闪烁。黑猫和苏卿鱼片刻就认出来,这不就是在镇子上帮他们逃过一关、骗了一把巧克力的不丹小姑娘达塔尔吗?
“爸爸,就是他们骗了咱们的衣服不还!”小姑娘对车夫说。
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那车夫就是小姑娘的爸爸。黑猫对拉冬略一解释,大家这才统一了战线。
那边达塔尔却不耐烦了,叽里咕噜的跟爸爸嚼舌头:“你看他们把咱家衣服都弄成这样了,得让他们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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