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必须将头带洗干净后还给学校。级任导师西尾交代过,必须在这个星期之内归还。这下糟了。凰介一边担心,一边往墙上的时钟望了一眼,差不多该去学校了。头带的事情,今晚等洋一郎回家之后再问他吧,说不定他记得些什么。
凰介快手快脚地将教科书及笔记本塞入书包后,便走出家门。他突然想到,不知道亚纪的感冒好了没。保健室的老师要她在运动会的途中回家,可见得她病得不轻。
说不定亚纪今天会请假,凰介心想。
在第一堂课上课前,凰介来到亚纪的班上。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坐在座位上,冬一撮西一群地嬉戏喧闹,实在很难看出亚纪有没有在里面。
“水城没来啦。”
“咦?”
令人意外的是,小山竟然出现在亚纪的班上。他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朝着站在门口的凰介摇摇摆摆地走来。
“小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水城聊天,可惜她没来。”
“啊,原来如此。看来应该是感冒吧。”
“谁知道呢。你也是来找她的?”
“不是特地来找她……”
被小山这么一问,凰介有点难以措词。
“只是来看看她在不在。”
就这样,凰介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凰介……,你从以前就常常来找水城聊天吗?”
“倒也没有,只是因为她昨天感冒……”
“你很担心?”
“没有啦,也不是那么担心……”
现在是什么状况?凰介对于应付小山感到越来越不耐烦了。小山的态度好似在对凰介警告;不准你跟亚纪说话,也不准你为亚纪的事挂心。
想了一下,凰介懂了……,哈哈,他在嫉妒。
这时,亚纪班上的级任导师岩槻刚好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我去问问水城的事。”
小山朝着岩槻迈步走去,似乎开口问了什么。岩槻的表情显得很严肃,简短地对小山悄悄说了两句话。
“……他说水城家里有事所以请假。”
小山回到凰介身边,两人并肩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什么事?”
“方济各(* 十六世纪初曾到日本传教的传教士Francisco de Xavier,中文名为方济各。)没说,不过他的表情蛮严肃的。”
小山抿着唇,露出成熟大人的表情。方济各是学生替岩槻取的绰号。
原来,亚纪并不是因为感冒请假。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凰介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的梦——越来越瘦的惠,逐渐死去的惠。
还是别再想那个怪梦吧……。凰介将那些不吉利的思绪从脑海中挥散。如果真的很介意,等一下打电话到亚纪家里问问看不就得了。
走回教室,坐在座位上。小山的座位就在凰介隔壁,级任导师西尾还没进来。
“对了,昨天有地震吗?”
凰介担心如果维持沉默,小山可能又会问起关于亚纪的事,赶紧找了一个话题。
“地震?应该没有吧。今早的新闻没有关于地震的消息哩。”
“喔!”
果然是爸爸多心了。
“啊,对了。说到新闻,有一个女人在那里自杀呢。”
“哪里?”
“就是那个很大的大学,相模什么的……”
“相模医科大学?”
“对对对。昨天半夜有个女人从那里的顶楼跳楼自杀,新闻有报。你老爸不是在那里工作吗?”
“我爸工作的地方是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那个自杀的女人是谁?”
“新闻没说,只说是‘一名女性’……”
就在这时,西尾走进教室。凰介与小山赶紧停止对话,把头转回前方。但凰介实在放心不下,又忍不住小声问小山:“那个女人几岁?”小山没有把脸转过来,只是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凰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因为那个恶梦吗?不,不止如此。
惠与咲枝的交情很好,她们从大学时代就是好朋友。以前惠经常到凰介家的公寓来找咲枝,有时还会跟咲枝一起在外面喝咖啡或吃饭。该不会因为好友死了,所以惠也……
上课的过程中,凰介满脑子都在想这些事,脑袋里的想象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糟。于是,他决定放学后到亚纪家探望一下。
四五堂课要换教室,全班改在电脑教室上课。课堂结束后,西尾向全班交代了一项作业,那就是以电脑的文书处理系统写一篇作文,在这个星期前交出。他允许大家可以在放学后留在电脑教室里使用电脑,而家里有电脑的人也可以在家里写。凰介决定使用家里的电脑,他只想赶快离开学校,去亚纪家看看,他想知道亚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赶快确认小山口中所说的自杀事件与亚纪家有没有关系,凰介无法安心。
一放学,凰介便匆匆来到了亚纪家的公寓。但是搭电梯上了十楼之后,凰介陷入窘境。他只有在两年前水城家庆祝新居落成时来过一次,现在根本不记得亚纪家是哪一间了,凰介在公共走廊上绕了许久,终于找到贴有“水城”名牌的门,门上还塞着报纸,应该是今天的早报吧。凰介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按下电铃。没有回应。凰介试着转动门把,竟然轻而易举地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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