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锄头的伤痕还在其次。他是因为身体侧旁被某个利器刺人而死的,很可能是一把刀。”
“刀子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准备再找找。”
“我想你们在这里不可能找到。”
我把我在史丹北岭家发现死人的事告诉了潘维凡和乔·凯西。乔·凯酉说,他会跟许普德联络。潘维凡一直静静的听,突然爆出一段情绪高涨的话来:“这案子看起来是个阴谋,很可能是黑手党搞的鬼。”
我说我不认为黑手党跟这件事会有关系。乔·凯西则是故意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那你想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潘维凡问我。“是谁把他刺死,又拿锄头往他背后砍的?是谁帮他挖的坟墓?”
“那个金发女孩有很大的嫌疑。”我带点试探性的语气说。
“我不相信,”潘维凡说。“这块地是硬梆梆的黏土,而且很干,几乎像砖头一样;而那个洞起码有四?深,我不相信有任何女人挖得动。”
“她可能有共犯,要不然就是史丹·卜贺自己挖的,那些工具就是他向园丁借来的。”
潘维凡看来大惑不解。
“怎么会有人要挖自己的坟墓?”
“他或许不知道那个洞竟然会成为他的坟墓。”我说。
“你不会以为他是打算杀他自己的儿子吧?”潘维凡说。“像圣经里的亚伯拉罕对以撒那样?”(圣经故事中,上帝为考验亚伯拉罕的信仰,要他将自己的儿子以撒献祭给上帝。亚伯拉罕从令,而后上帝感其诚心,遂于以撒上祭坛前收回成命。)
乔·凯西带着嘲讽放声大笑,潘维凡羞红了脸。他慢慢退回洞边,把他的铲子捡起来。
等潘维凡退到听不见我们说话声的地方,乔·凯西这才开口:“那个园丁说史丹·卜贺借工具的事,很可能是撒谎。可能拿了工具上来又用了工具的人是他自己。别忘了,他把车借给那女孩的事,他也没说实话。”
“所以说,佛兹还在你的嫌犯名单上。”
乔·凯西搔搔他极短的白发。
“他脱不了嫌疑的,我挖了他一些案底出来。”
“他有案底?”
“哪不是什么大案子,不过在我看来挺重要的。佛兹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因为性犯罪而被判刑。那是初犯——至少就大家所知是初犯——法官特别处以少年法刑责,把他送到郡里的森林营去服刑。”
“他犯的是什么罪?”
“诱奸。我之所以特别感兴趣,是因为这些性犯罪有时候会让他们胃口愈来愈大,最后成为纵火狂。我不是说佛兹是纵火狂,这个我还没有证据,可是在森林营里他对救火愈来愈有兴趣,甚至帮忙扑灭过好几场火。”
“有这么严重吗?”
“有这个征象,”乔·凯西说得煞有介事。“你可不要把我的话讲给任何救火员听——事实上,我以前就是个救火员——可是救火员跟纵火狂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他们都是对火着迷的人。佛兹·史诺显然对火着迷得很,所以当他从营里服完刑出来,他就跑到森林服务处去工作。”
“他们肯收他,这我倒很惊讶。”
“他有一些有力人士帮他讲话。卜贺船长夫妇就是他的保荐人。森林服务处没让他当成救火员,不过他们让他受训,给他一个开推土机的差事。事实上,那条小径还是他帮忙挖造的呢。”乔·凯西指向那条沿着一边峭壁蜿蜒到峡谷的小径。“佛兹跟他的伙伴把这条小径建得很好,十五年了,还是这样坚固。可是他在森林服务处没有待多久,他的个人问题太多了。我这样说还是客气的。”
“他们是因为他的个人问题而把他开除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开除他。档案里没有记录,而且那件事是发生在我来之前。”
“佛兹可以告诉你。”
“对,不过这并不容易。昨天下午我想再去找他谈,他妈妈不肯让我进屋去。她就像只野猫一样,拼命护着她没有药救的儿子。”
“也许她肯让我进去,我反正也要跟她谈谈。那个在北岭发现的死人艾尔·席纳,上个星期从史诺太太那里捞了一些钱。”
“多少钱?”
“这我得问她。”我看看表。“现在是十点十五分。我们十一点钟在她家门口见,你可以吗?”
“恐怕不行,”乔·凯西说。“我得对这具尸体先进行初验。你自己去找佛兹谈吧!他这么害怕,一定有原因。”
乔·凯西的声音冷静而不露感情,他谈到害怕这种情绪时,就像从来不曾亲身经历过一样。我想,或许他之所以成为火灾勘验员,只是出于一股迷惑的需求,想了解佛兹这类情绪异常的人为何会犯下这种火烫的愚蠢罪行。
“他诱奸的女孩子是谁?”
“我不知道。这案子是由少年法庭审理的,记录已经封缄了,我是从郡府大楼老一辈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地下人 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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