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所有的悲痛几乎都被这个消息冲得一干二净了。艾媛喜欢我,对我好,这是任何认识我们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可我干了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我,那会是谁呢?张真吗?不可能,他年底就要去德国和青梅竹马的大姐大结婚了。他人正直、牢靠,绝不会干这出对不起大姐大又伤害我们的事来,那么到底会是谁?又为了什么?直觉告诉我,法医的话是对的,这很可能是导致艾媛逢杀的直接原因。我看张真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他同样的震惊,为这个事实而愤怒。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相信我,如同我对他的信任。他知道,不可能是我,有那么多的机会我都放弃了,怎么背着别人做这种事。 “我想求你件事,”张真恢复了他平日的沉稳,“我希望你不要对家属提起此事,否则对我这位哥们儿很不利的。”
“当然,这个不用说,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叫到一边来的。再说了,师哥,我本来就不该把检验结果对外面说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
“让我怎么说呢?我干这行也有几个年头了,见得多了,说实话,我早就麻木了。但今天我看着她,不那么年轻,我的手不住地拦,整个事情不那么单纯,她的死十分蹊跷,我也希望能水落石出。但我是局外人,不可能插手此事,所以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弄明白。现在我要去对家属交待了,如果有用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好了,这是我的名片。”他递给张真和我各一张,我们道了谢,他转身走过去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张真先给我家里挂了电话,说一切无事,叫我妈放心,又说我晚上不回家了,和他到大姐大家去。
“今天我们不打车了,慢慢走着吧。”他说。我点点头。我们走得很慢,路也很远,刚刚还不知道我的人今后要走到那里,而现在,这整个迹团的追查已经成了我生存的目标。为了艾媛的死,为了我的生,我要查到真相。
“阿真,不论你怎么说,我都得把这件事搞清楚。如果你愿意帮我,我谢谢你;如果你不想帮也无所谓,但你别拦我,也别对我家里说。”
张真慢长斯理地掏出两支烟,给我点着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这件事我也有份,我们两个一起查。虽然不晓得前面有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关系,我们两个联手比单独一个人干要好得多。”
“不过,我也把话说明白,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太爱冲动,这是你最大的弱点。是,我听说过你以前的事,也知道你那么护着萧睿挑四个恶棍的事,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敌人,他们又在哪儿,如果你蛮干很容易就把自己暴露出来,没有线索,我们只能猜测,别太急。现在萧睿回德国了,很多她的关系,现在我们都用不上,路子少多了,做事就一定要谨慎些了。”
张真有时候很像三哥,头脑出众、观察敏锐,但不会打架;说到打架,我算是高手,处事却不够老练。他肯帮我,胜算就高出许多。我同意他的看法。
“现在依我看,艾媛出事很有可能就在前两周她离家 出走那会儿。她泡了整整一周,不算短了,而且……”
“而且平时她都住在这儿,要不然也会回自己家里,都不大可能出岔子。”我接着说。
“没错,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只说一直住宿舍和同学家里,可能她也没说实话。我想想……你是不是有个铁哥们儿在艾媛的学校。”
“你说羽子,他和艾媛是同年同系的,不是同班的,怎么了?”
“阿叇,你还记得吗?那天咱们在联大看见艾媛时,她旁边还有个女孩子。”
你是说那会儿,咱俩儿追艾媛,艾媛往校门跑,边上大喊抓流氓的那个。我记得呀。
“对,我说的就是她,我们眼见她和艾媛在一起,或许她能知道艾媛那段时间住在哪儿,和什么人有来往。”
“行,我拜托羽子帮我打听,他在那儿有不少哥们儿。”
“不,我想这件事还是欠亲自跑一趟更妥贴,而且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情。以免可能传到我们要找的那人耳里,那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明天我全天有课,恐怕去不了,周四吧。”
“好,你自己方便的时候就去吧。我去查艾媛亲属的情况。”
“亲属?”
“对,你的感情集中在艾媛身上,没有注意周围的人。其中有一个疑点是她的二表哥,也就是打你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和他父亲聊了一会儿,那男孩儿叫张文清,学金融的,和你同龄。我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他凭什么确定他妹妹的死是由你引起的?而且看来他对你很有成见,这又为什么?他当时的行为看上去完全失控,一个成年人会这样吗?也许是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兄妹之情。而且他知道的挺多,连艾媛喜欢你的事他也都知道。如果一个女孩子喜欢别人,较多的情况是对自己的姐妹诉说,他是否是听艾媛说的现在很难肯定。今天他的表现,似乎是把你当他的情敌了,实在有些过分,我们不能排除他知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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