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子已经送去化验室了,今天下午晚一点会出结果。我去了一趟林好的单位,他们领导说:林好是公司的骨干,平时表现非常好,相处几年下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精神不正常的情况。"小赵马上汇报起自己的工作。
"这么说,她是正常的?"赵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不是还有精神检查吗?安排在下午2点。"小赵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还有,薛青的单位来人了,其中有那个叫肖顺风的,薛青的家里人也赶到了,已经认过了尸体,现在在接待室。"
"哦,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赵刚放下资料,随手拿起一个笔记本就往外走,小赵赶紧跟上。
接待室里哭声一片,哭得最大声的却不是薛青的父母,而是坐在门边上的一个中年胖子。这个人长着满脸横肉,一手拿着眼镜,一手握着被捏成一坨的纸巾。此人的面部表情非常夸张,尽管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悲伤,无奈雷声大雨点小,努力半天,也只挤出可怜的半滴眼泪。这个人就是肖顺风。
肖胖子旁边坐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这个人戴着眼镜,穿着一件老式的灰色外套,表情严肃,沉默不语,和肖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就是报社社长--杜永。
薛青的父母来自农村,衣着非常朴素,他们坐在接待室的最内侧,赵刚走进来的时候,薛母刚从昏厥中醒来,双手紧握着儿子的照片,老伴正在给她做推拿。两位老人受到了突然的打击,显得非常悲伤。赵刚走过去做了自我介绍,和他们一一握手后,简单询问了一下薛青的情况,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到杜永和肖顺风身上。
按照规律,大家开头总有一段常规性对话,杜永简要介绍了薛青在报社的事迹,以及社里如何对损失了这样一位好同志表示惋惜。这些话一半是说给赵刚听,一半是说给旁边的薛青父母听的。肖顺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薛青出发前有什么异常表现吗?"赵刚很快把话题导入正题。
"这个嘛,他是直属肖顺风的记者,顺风,你来讲讲。"一进入实质性问题,杜永立即推给了肖顺风。
"没有,绝对没有,薛青同志办事一向果断干练,说做就做,是一个工作效率极高的人。"肖顺风马上接过领导的话。
赵刚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他这次出发前,有留下什么吗?比如采访提纲一类的?"
"按理,记者外出采访都要上交提纲,社里批准后才能出发,不过薛青同志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点,因为很多新闻需要在第一时间赶到,为了获得第一手消息,所以很多时候只要口头申请,社里认为有价值就可以了。您是知道的,他是社里的明星记者,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所以社里非常信任他,和对其他记者不一样。"肖胖子一边说,一边顺手拿起手上的纸团擦汗,真不知道这大冬天的,他哪儿来这么多汗。
"这么说,他这次也口头申请过了?他去的是什么地方?"赵刚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次啊,他只说要出去采访一个特大新闻,地点、人物什么也没说,我也觉得奇怪,可一想,薛青这是第一次,可能真有什么特殊情况吧,所以就没问。不过他说要去七天左右。"肖胖子显得很委屈。
"这么说,这次你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就批准他外出了?"赵刚突然厉声问道。
"我……是的……"肖胖子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顺风啊,我早就跟你说过,记者外出一定要交采访提纲,我们做领导的,要随时把记者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新闻工作者的工作本来就有危险性,如果采访目标太危险,就要立即阻止。"杜永见势不妙,赶紧抢在赵刚前面,教训起下属来。
赵刚又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同情那个叫薛青的年轻人。
"他说去七天左右,昨天已经是第十天了,为什么你这个时候才想到打电话找人?"赵刚接着问。
"他说七天左右,早一点晚一点都有可能的啊,所以我也没在意,可我又不放心,他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也着急啊!"肖胖子表现出一脸的焦虑。
"哦,那就这样,我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希望两位全力配合。"赵刚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下文,索性作罢。
"应该,应该,只要警察同志需要,报社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会全力配合。"杜永立即表态。
"我需要薛青近两年来发表过的所有新闻以及相关的原始材料。"
"没问题,我马上回去叫人准备,今天下午保证送到。"
杜永和肖顺风站起来,搀扶起两位老人,向门口走去,赵刚站起来,目送他们离开。他们临到门口时,赵刚叫住杜永,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认识林好吗?"
听到林好的名字,一直沉默不语的薛母突然转过身来,大声叫道:"这个女人,她是个狐狸精,把我儿子的魂儿都勾走了,是她,是她杀了我儿子!"由于太过激动,薛母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赵刚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可事情一旦发生了,他就不能不闻不问。赵刚把薛母搀回凳子上坐下,为她倒了杯热水。待薛母气息平顺后,才继续问道:"老人家,您说的林好,就是薛青的未婚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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