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大多数中国的写字楼没有十三层和带“四”的层,对于这些层他们都会顺延号码,所以一般来讲,这样的大厦经营管理的楼层号要比实际楼层数多,对于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虽然很多人都不屑一顾,但是它确实影响着大厦的出租率。因为很多大客户,尤其是私人企业是很讲风水的,比如JS大厦东边面向林荫河畔的单元租金要远远高于别的单元,因为大厦正好处于河流下首,有财源滚滚的讲究。诸如此类的说法,多得不胜枚举。
也有的大厦,它们对十三层和十四层的解决办法,是把这两层标称为“十二A”和“十二B”层,同样在其他带有“四”的楼层也是这样做的,这种做法保证了楼层建筑实际楼层号与经营管理楼层号的统一,但是同一个层号的多次使用,在管理上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外来人员会分不清楼层而感到大厦的管理存在问题,这就是在间接影响大厦的声誉了。
而JS大厦却有自己独特的解释方法,他们把所有数字不吉利的楼层都标称是“空位层”,它们都将整体对外租给一家租户,然后用这家租户公司的名字来命名这个楼层。这样一来,大厦的这些数字不吉利的楼层非但没有成为经营的负担,反而增加了卖点。而安斯明也就不必为实际楼层号会不会产生歧义而担心了。
在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十八层客户的记录,那是一家外资医疗器械机构——格尔美德公司租赁了整层的面积,已经提前付清了一年半的租金,这在租赁市场是不多见的。安斯明仔细计算了一下近二千平方米的面积,每月每平方米四十三美元的价格,一年的租金就是七百六十万人民币。
算到这的时候,安斯明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因为大多数承租人,无论他们多么财大气粗,也不会把大量的流动资金作为租金压在大厦出租人手中,至少他们不会让出租人获得相对丰厚的利息。而且已经签约将近八个月了,这家公司根本没有入驻。这就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安斯明把所有与关于十八层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更加肯定了秘密就藏在十八层管道系统里的结论,而这家奇怪的公司也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律师王洋所说的关于幕后的操纵者是势力非常强大的组织。安斯明能够感到一种巨大威胁正在随着他不断探究真相的进程,而慢慢地来临。
正陷入沉思的时候,彭丽突然从洽谈室里走了出来,对安斯明说道:“给客人倒点水。”
安斯明慌乱中关上了正打开的文件,却不小心把一旁的水杯碰翻到地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办事真毛糙。”
安斯明没有理会她,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去倒水,然后找保洁要了一块干净的抹布蹲在地上擦着。这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都被彭丽看在眼里,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安斯明怪怪的。事实上她的感觉没有错,因为当安斯明沉思的时候,他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人和事情,而且自己表情也会变得凝固了,而就在关上电脑的那一刻,他记住了十八层那承租客户的法人签字:法赫勒—辛格。
彭丽对安斯明把电脑旁的水杯碰倒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满,她转身说道:“你不要坐到电脑前了,电脑要是出了毛病就不得了了,坐到别的位子上去。”说完她又进入了洽谈室。
安斯明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一旁,在一张白纸上不停的写着“法赫勒—辛格”,这个人是谁呢?一个外国人?一个很有钱的老板?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可是个古怪的人。在接下来的时候,销售部的电话不停地响着,却没有人接听,因为安斯明正在迷茫中痛苦地思索着答案,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了。
下班的时候,魏秋雨在更衣室里找到了安斯明对他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么?”
安斯明说:“没有啊?都挺好的。”
魏秋雨说:“彭总说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恐怕你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是么?我可能真的没有注意到,我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正常的。”安斯明说着,心里暗想以后再也不能这样神情恍惚地思考问题了,他要适时地控制住自己,避免无端地找这样的麻烦。
魏秋雨拍了拍安斯明的肩膀说:“每个人刚参加工作都要适应一段时间呢,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张了。”
安斯明摇了摇头说:“这里工作对于我来讲还算是专业对口的,我很快就会应付自如了。”
“行!来JS大厦工作的人,除了彭总,你就是第二个说出‘很快就会应付自如’的人,这么有信心,一定是有实力的人才能这么说的,你让我刮目相看了。”魏秋雨说这样的话没有一点的夸张成分,因为大厦中虽是人才济济的,但是能这样把自信说出来的人除了彭丽有这样的把握外,安斯明就真的算是第二个了。
就这样结束一天的工作,魏秋雨兴高采烈地去和女朋友约会了,而安斯明正在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七章 入伙(1)
(十)
研究生的课程远比袁菲想像的复杂和困难,她每天都在对着电脑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软件编程,有时候便会觉得青春就这样被一个个程序消磨掉,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而沉重的学习压力让她暂时忘记了安斯明,但是当猛然间从试验后的沉思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又会第一时间想起这个正处于各种纷繁复杂事情当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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