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父母之外,还有别人的留话吗?”
“有几通。”
“还留着吗?”
“洗掉了。”
“你还记得那些留言的内容吗?”
“天哪,不记得了。有几通根本就直接挂掉。我把留言播放一遍,只是为了想弄清楚该怎么洗掉旧的。”
“那保拉原来录的话呢,就是说现在没人在家,请对方留言的那个?答录机里面应该有保拉这段话。”
“有。”
“你洗掉了吗?”
“录新的留话时,旧的就会自动洗掉。我使用这个机器时,为了要改成我自己的声音,就重新录过了。”她咬着嘴唇,“这样错了吗?”
“没有。”
“那段留话很重要吗?它听起来很平常,‘你好,我是保拉,现在我没办法接听电话,不过你可以在讯号声之后留言。’差不多是这类的,我不是每个字都记得。”
“那不重要。”我说。的确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有机会听听她的声音。
第09章
“想不到你还在追査这个案子。”德金说,“你做了些什么?打电话去印第安纳州,再去多摇几下那棵摇钱树?”
“没有。说不定我应该这么做。我花了一大堆时间,可是没得到太多结果。我想她的失踪是一桩犯罪事件。”
“是什么让你这么想的?”
“她一直没正式搬出去。某天她付了房租,但十天后女管理员开门进去发现,房间是空的。”
“这也没什么希罕的。”
“我知道。那个房间是空的,除了三样东西。去收拾的人不管是谁,都留下了电话、答录机,还有寝具。”
“这告诉了你什么?”
“另有其人替保拉去收拾东西带走。很多出租公寓会提供寝具,这个地方却没有。保拉·赫尔德特克是用自己的寝具,所以她离开时会记得要一起带走。可是要是换了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就会以为应该把寝具留在房间里。”
“你就查出了这个?”
“不。答录机也留下了,而且还开着继续接电话,叫打来的人留言。如果她是自己离开的话,她会打电话去电话公司申请停机才对。”
“要是她走得匆忙的话就不会了。”
“那她离开了也还是可以从别的地方打电话回来啊。不过就算她没有打电话好了,假设她忘光了,为什么又要留下答录机?”
“一样的道理,她忘了。”
“房间收空了,抽屉里没有衣服,柜子里也没有东西。房间并没有乱到让人容易漏拿东西。屋子里只剩下寝具、电话、答录机。她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些东西的。”
“她当然可能。很多人搬家时会留下电话,我想除非那是自己买的,否则你就会留下来。反正,很多人都不会把电话机带走。另外她也留下了答录机,那个答录机——放在哪儿,就在电话旁边,对不对?”
“所以她四处看看,没看到什么散落的东西。答录机,家电用品,让你跟朋友们保持联络,使你不必担心没接到电话,嘀答嘀答嘀答,她把它看成电话的一部分了。”
“那她发现忘了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回去拿?”
“因为她已经在格陵兰了,”他说,“买个新的比搭飞机跑回来要省钱。”
“我不知道,乔。”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告诉你,这比看到一个电话和答录机及两张床单和一条毯子,就想借此编出一宗绑架案要有道理。”
“不要忘了还有床罩。”
“是啊,没错。或许她搬到一个用不着床罩的地方了,那是什么尺寸的,单人床吗?”
“比较大,介于单人床和双人床之间,我想一般称之为四分之三。”
“所以她跟着一个拥有超大双人水床和十二寸老二的帅哥骗子跑了,谁还需要那些旧床单和枕头套?照这样讲,如果她今后可以整天翘脚躺着的话,还要那个电话机干嘛?”
“我想是有人去帮她把东西搬走的,”我说,“我想是有人拿了她的钥匙,收拾了她的东西溜出那栋公寓。我想——”
“有人曾看到陌生人提着行李箱,从那栋公寓离开吗?”
“他们连彼此都见不着面,谁还会注意到陌生人?”
“那阵子有人看到过任何人拖着袋子吗?”
“你也知道,事情发生太久了。我问过跟她住同一层楼的房客,可是你怎么想得起两个月前发生的芝麻小事?”
“这就是重点,马修。就算有线索,现在也消失无踪了。”他拿起一个塑料玻璃的相框,用手把相框转过来看着里面的两个小孩和一只狗,三者都朝着镜头微笑。“我们继续你的理论,”他说,“有人搬走了她的东西。他留下寝具是因为他不知道寝具是她的。那他为什么也把答录机留下?”
“这样打电话来的人就不会知道她已经走了。”
“那为什么他不干脆什么都不要搬,这样连女管理员都不会知道她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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