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的微笑_[英]简妮·卡洛葛蒂丝【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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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个相貌丑陋的修士却还是对我已在弥留之际的父亲继续进行着可怕的控诉,要求他忏悔,为他所犯下的一切血光之灾忏悔。

  我父亲并没有这样做,他把脸转向了墙壁。要不是我和几个卫士一起把他从我父亲房间扔了出去,他还要继续呆在那里。他怎么会这样无耻地诬蔑我父亲是杀人犯——父亲从没有拿起过武器,除非是他在进行防卫的时候。

  吉罗拉莫然后转身对我说:“如果你能够跪下进行忏悔的话,为你的傲慢自大,还有你兄弟的傲慢自大,那么你们还有可能被上帝宽恕。”

  但我的父亲叫我过去,让我尽快来到他身边。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总是在问同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请你们!”他说道:“请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告诉他我不明白他所指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但如果他能够提供给我姓名的话,我会马上把那个人带到他床前。但他只是呻吟着,说道:“啊,朱利亚诺,这么多年了,我辜负了你!”

  之后,他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医生决定让他再服一剂药。但是他已经不能吞咽了。他开始断断续续地昏厥,又醒来,失去了判断力,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起来。他呼唤过我很多次,但是,即便我在他身旁,并且握着他的手,不断地安慰他,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然后,渐渐归于平静,屋子里的人唯一听得见的,就是他奋力呼吸的声音;可他又好像是在认真听什么声音似的。

  过了一会,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然后微笑起来,带着幸福的感觉低声说道:“朱利亚诺……是你吗?感谢上帝,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不久,他就咽气了。

  但是现在我总是被一种猜疑困扰着,寝食难安。我开始相信父亲在他临终前几个月所服下药是有问题的,是医生开的这些药使他的病情更加恶化。

  我的这种想法并不是出于痛苦 ;我觉得是有人预谋促使我父亲的病情加剧,或者是这种预谋就导致了他的死亡。而我们家的私人医生皮耶·列农在我父亲死后的第二天就被推到一口井中溺死了,这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他们说是因为他没能够挽救自己的病人,受到内心的谴责才跳的井,是自杀。

  议会通过了特别的选举办法让我的哥哥皮埃罗掌握了父亲的权利,虽然他才刚刚二十岁。他现在被很多事情搅得心烦意乱,我不能够再因为婚事打扰他了。

  上次在父亲的葬礼上我没能同你说话,真的让我感到非常痛苦,而且我也不能再在洛伦佐教堂中与你碰面了。

  你应该把这封信撕毁;如果我们有敌人的话,我不希望你也受牵连而成为他们的目标。

  你要知道,我一直爱着你。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早同我哥哥说我们的婚事。

  永远爱你

  朱利亚诺

  第32章

  春去夏来,我的生活只剩下等待的煎熬。我再也没有从列奥纳多那里收到什么信,也没有从米兰寄来的素描画。更糟糕的是,我也失去朱利亚诺的消息。

  但关于他哥哥的传言却遍布整个城市。皮埃罗把他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了运动和女人身上,对于外交和政治简直是不闻不问。据说洛伦佐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对皮埃罗的迟钝和傲慢失去了信心。

  就在洛伦佐去世后几个月,皮埃罗就开始疏远他父亲曾经最为器重的两名顾问,和大多数的贵族执政官。就连他来自高贵权威的奥西尼家族的母亲克莱丽丝也帮不了他, 娶了那不勒斯的阿方希娜·奥西尼亦是如此,毫无帮助。为此,他被认为是外人——只有三分之一的佛罗伦萨血统,和三分之二自封的贵族血统。

  吉罗拉莫充分地利用了他的这一弱点。他的布道号召那些穷人们起来反对他们的压迫者,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皮埃罗的名字。因此,反对梅第奇家族的浪潮开始不断高涨;第一次,人们公开反对这个家族,在街道上,甚至在市政广场上。

  我依旧被痛苦笼罩着,而且,也再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拒绝去参加吉罗拉莫的布道。我听从了他们,希望我的顺从能使父亲高兴一点,从而使他不至于拒绝朱利亚诺的求婚。因此,我开始每天去圣洛伦佐教堂听两次布道,听这个矮小疯狂的多明尼克鼓吹。七月末,当教皇英诺森去世的时候,吉罗拉莫宣称这是上帝又一次愤怒的结果;八月中旬,新的大主教登上圣彼得宝座以后,他变得更加愤怒了。红衣主教罗德里戈·帕奇,即新教皇亚历山大六世,让他的三个私生子控制了梵蒂冈。但他没有像以往的红衣主教和大主教一样,让他的侄女和外甥来掌握这些位子 ;他坚持要让这三个孩子的地位合法化,因此流言四起。当然,还包括有妓女出现在教皇的宫殿里,以及他们在那里荒淫无度、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些都是上帝的审判将要到来的佐证。

  扎鲁玛坐在我的旁边,低着头,表情木讷。显然,她对于这个所谓先知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哪怕其他人那么笃信 ;我知道她正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或许是那片连绵起伏的山岭,她就在那里长大。我也没有去听,我想着梅第奇家族在卡斯特罗的那栋别墅,以及那里的珍藏异宝。有时候,也会想到我在洛伦佐家中的参观,那块闪着亮光的红宝石以及光华夺目的克里奥佩特拉玉髓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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