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同意不过。”
“而且在找下个街区某个地址的某某人有可能在这儿下了出租车,好死不死哑铃就砸下来。这人犯了个错。”
“而且是他最后一个错。”
“这辈子最后一个,”她同意道。“所以你俩都犯了错,可是如果你超越时空来看的话,其实没有所谓的错误。这人被哑铃砸死了。”
“不是错误?”
“不是,因为那是注定的。”
“可如果不是注定的话……”
“那就不会发生。”
“而如果发生了的话,就是注定的。”
“没错。”
“宿命?”
“宿命。”
“粉红小趾头,”凯勒说,“真高兴你在这儿。”
第06章 凯勒英雄救美
电话铃响时,凯勒正要填完《纽约时报》的填字游戏。看来碰上他有办法填好所有格子的那种日子了。这款事算是颇常发生,不过一个礼拜总有个一两次他会踢到铁板。四个字母的一种巴西树木会跟五个字母的一种欧陆有袋动物交叉而过,于是他就卡住了。填完了他的日子不会因此好过,没填完他的日子不会因此难过,不过总是件他会上心的事。
他放下铅笔拿起话筒,然后桃儿说:“凯勒,几百年不见了。”
“我马上过去。”他说,然后切断通话。她说的没错,他想着,她好几百年没见到他了,也该到白原镇走一遭了。老头好几个月没给他工作,整天无所事事只能玩填字游戏,人还真会锈掉。
钱仍然很多。凯勒过得挺好——坐拥第一大道上有昆斯博罗桥景观可看的好公寓,衣服品质好,上的餐馆棒。不过可从来没人把他错认成喝醉的水手,事实上他还习惯把钱省下塞进保险柜,也会登记其他的名字开户存款呢。哪天要是下雨了,他随身一定会有雨伞挡。
可话说回来,你不会因为有了保健卡就急巴巴地想生病。“乖狗狗,”他告诉纳尔逊,伸手搔它耳后。“你就等在这儿。保卫家园,好不好?”
他才打开门,电话又响了。随它响吧?不成,最好接去。
又是桃儿。“凯勒,”她说,“你刚才干吗挂我电话?”
“我以为你讲完了。”
“怎么会那么想?我说了哈喽,没说再见。”
“你没说哈喽。你说你好几百年没见到我。”
“这可比较像是哈喽而非再见吧。好啦,算了。重要的是,我赶在你出门前逮到你。”
“差一点,”他说。“我刚刚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外。”
“原本我是马上要再打,”她说,“可妈的想找枚两毛五硬币还真难。在这儿给人一块请换零,人家都当你别有用心一样盯你瞧。”
两毛五硬币?她要硬币干吗?
“我说啊,”她道,“离你家大约四个路口有一家意大利小店,名叫吉赛普乔。可别问我是哪条街。”“我知道这地方。”
“它的外边遮阳篷下头摆了桌子。好美的春日。你何不就牵着狗狗散个步,晃到吉赛普乔转一转。看看可有你认识的人在。”
“说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尔逊喽,”桃儿说。“好个俊俏的小魔头是吧?看来它挺喜欢我。”
“它唯一不喜欢的人,”凯勒说,“就是中国餐馆那个送货员。”
“味精吧,也许。”
“它会跟他吠,而纳尔逊可是几乎从来不吠的。它这品种有澳洲土狗的血统,所以习惯不声不响。”
“神奇狗狗纳尔逊。怎么了,纳尔逊?你不喜欢木须肉吗?”她轻轻拍了下狗。“我以为它还要更大呢。澳洲牧牛犬,你会想到牧羊犬块头好大,而牛可又比羊啊什么的大。不过它这大小正好。”
如果不是特意过来找她的话,凯勒有可能认不出桃儿。他从来没在老头汤顿广场那栋房子以外的地方见过她——老穿件宽松洋装或者家居服在那儿闲荡。这天下午她穿了件定做的套装,而且头发也特别处理过。看来像个贤淑的郊区大妈,凯勒想着,进城大肆采购。
“他以为我是来这儿采购夏装,”她说,好像读出他的心思。“我根本不该在这儿的,凯勒。”
“噢?”
“最近老做不该做的事,”她说。“闲着没事的结果。你呢,凯勒?死寂了好长一阵子。你闲着没事搞出什么名堂来?”
凯勒看看他的手。“没搞出什么。”他说。
“钱怎么样?”
“还够用。”
“不过有工作你也不介意。”
“不,当然不介意。”
“所以你才等不及要挂我电话赶火车。”她喝了些冰茶皱起鼻子。“这种垃圾两块钱一杯而且还是粉泡的。我不常进城你又有啥好奇怪呢?不过嘛,像这样坐在外头的桌子旁边也不错。”
“怡人。”
“你也许常来这套。遛狗,买份报纸,停脚喝杯咖啡。闲闲地打发时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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