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凯勒?”
“打电话到马斯卡廷报的城市版办公室,说我在帮一家电脑杂志报道那桩命案,请他们把讣文以及命案相关报道传真给我。”
“你有传真机?”
“转角的糖果店有一台。马斯卡廷那人根据我给的号码只看得出机器在纽约。”
“好啊。”
“看过他发来的传真以后,我又有了点子,觉得还有几通电话能打。我大可再花一个钟头留守电话旁边查出更多,不过我看已经够多了。”
“超够,”她说。“凯勒,那个小混球耍咱们一道,还骗了咱们该得的钱。”
“我不懂的就是这个。”他说。“干吗骗钱?他只需要把钱寄来,我呢,除非哪天飞过上空可是再也不会想到衣阿华。他只需要付清欠款就行。”
“一毛不拔的狗杂种。”桃儿说。
“不过没道理啊。他原本寄来一半的钱,可连寄钱对象是谁都雾煞煞。要是他二话不说硬是付得起,你就可以想象他淌的这趟肥水有多肥了。”
“这钱有了回报。”
“钱是有了回报不过他可要遭现世报了。笨。”
“好笨。”
“跟你说吧,”他说。“我看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我看他是想自觉高我们一等。我是说,否则干吗要来那套克蕾西妲·华莱士的狗屁呢?难不成他以为我是童子军,在行我的每日一善?”
“他觉得咱们是业余的,凯勒。需要人家推一把。”
“嗳,哼,他可想错了,”他说。“我得打包去,飞机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要起飞,另外还得打电话给安德莉亚。这钱咱们拿得到,桃儿。你甭担心。”
“我没担心啊。”她说。
哪一个,他心想,是克里利?是跟劳德汉姆共进午餐那个丰肥男子呢,还是穿了实验室外套跟他一起走到停车场的呆头鹅?
或者另外哪个人——连个面都没见过。克里利那天很可能出城去了,好给自己不在场证明。
没关系。打电话找人不用知道他长相。
克里利和他已故的合伙人一样,家里电话没登记。不过公司——劳克——登记了号码。凯勒从旅馆房间打过去一这回他住在有HBO的这家。他用了他在阿贝尔菲奇店采买的电子新玩意,一名女人接听时他说他要找兰道尔·克里利。
“请问我该说是哪位打来的?”
哪位(whom),他注意到。对衣阿华州马斯卡廷的人来说还真不赖(译注:原文的问句Whom shall say is calling以受词whom而非主词who开头,很合文法)。
“克蕾西妲·华莱士。”他说。
她要他等着,不过他可没在那儿闲散多久。没两下他就听到一个男声。“克里利,”男人说,“您哪位?”
“啊,克里利先生,”他说,“我是克蕾西妲·华莱士小姐。”
“不,不对吧。”
“对,”凯勒说,“而且我晓得你一直在用我的名字,我好生气哪。”
克里利没搭腔。凯勒拔掉改变他音调的设计。“有毒骇闻,”他用自己的声音说。“你这个奇蠢无比的狗杂种。”
“出了问题,”克里利说,“我是要寄钱给你。”
“那你怎么没联络?”
“我一直想。我们这儿忙得天翻地覆你简直无法想象。”
“干吗停掉电话?”
“我是想说,你知道,为了安全。”
“是哟。”凯勒说。
“我要付的。”
“毫无疑问,”凯勒说。“今天。你今天就要找联邦快递寄钱来。连夜快递。玛莉·琼斯明天就能拿到。听懂了吗?”
“当然。”
“而且价码涨了。还记得原本你该付多少?”
“记得。”
“呃,付两倍。”
停顿一下。“不可能嘛。简直是勒索,看在老天份上。”
“听好了,”凯勒说。“帮你自个儿一个忙。想清楚吧。”
又一次停顿,不过比较短。“好吧。”克里利说。
“现金给付,明天寄到。同意吗?”
“同意。”
他用公共电话打给桃儿,吃了晚餐,回到他房间。这家旅馆有HBO,所以上头当然没他想看的节目喽。早就知道。
早上他没去便餐店,跑到公路上的丹尼餐厅大快朵颐。他开车到达文波特,中途停两次——体育用品店和五金行。他回到旅馆,下午大约两点打到白原镇。
“我是克蕾西妲·华莱士,”他说。“有我的电话没?”
“妈的没用才真见鬼了,”桃儿说。“你听起来就是女人。”
“不过我可是女孩样说哭就哭。”
“很好笑。别再用那玩意儿了,好吧?听起来像女人,不过是你的调调,底下尽是你的语气。让我听听我熟悉的凯勒吧。”
他拔掉小东西。“好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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