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处。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组长,他视线茫然。我说道:“坎伯兰先生,无论你个人怎么判定这件
事,李·坎伯兰夫人一一也就是我所认识的贝蒂·梅菲尔德一一她已经受审过且被宣
告无罪,而你却口口声声说她是凶手,这已明显构成毁谤,我看你付她一百万,这件
事就算了。”
他发出一种近乎怪诞的笑声,“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浑蛋。”他几乎要尖叫了,
“在我的家乡,你这种人就会被当做流氓关进监狱里。”
“再付个二十五万吧。”我说:“我自知没有你那个‘曾经是儿媳妇’的女人有
身价。”
坎伯兰转而朝亚历山德罗组长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叫嚣起来。“难
道你们全是一丘之貉?”
“坎伯兰先生,你现在骂的可是一名警官。”
“我管你是什么人,”他怒不可遏地说,“当警官的多的是下流之徒。”
“你骂人下流,这种说法可得有凭有据。”亚历山德罗略带打趣地说,而后他点
了烟,吐烟时那抹笑容还凝滞在脸上。
“放轻松点,坎伯兰先生。你是个心脏病患者,病况诊断对你并不利,过度亢奋
的情绪只会害了你。我以前是学医的,糊里糊涂地当上了警察,大概是因为战争
吧!”
坎伯兰站起身来,他气得脸色铁青,为了按捺住怒气,他使劲吞咽下一口唾液,
“你们还没听完这件事最后的部分呢。”他咆哮道。
亚历山德罗点点头,“干警察这门差事最有趣的部分之一,就是你从不会听到任
何一件事的最后那个部分。含糊不清的线索还怕少吗?你希望我怎么做?拘捕一个已
经受审而且被宣告无罪的人吗?只为了你是北卡罗来那州西菲尔德的重要人物?”
“我警告过她,我不会让她有片刻安宁的。”坎伯兰悻悻然说道,“无论她在天
涯海角我都会跟着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坎伯兰先生。”
“一个谋杀了我儿子然后被一个昏庸法官无罪释放的凶手一一这就是她的真面
目。”
这次轮到亚历山德罗组长站起身了,他有六英尺三那么高,“滚出去,你这无赖。”他冷酷地说,“你把我惹毛了,我干了这么多年,废物也见多了。不过这些人多半是穷困、愚昧、没见过世面之辈;这算是头一回我见识到一位重要的大人物举止谈吐活像个十五岁的浑蛋,既蠢又坏。不管你是真的坐拥北卡罗来那州西菲尔德镇或者只是自吹自擂。在我的地盘,你连个屁都不是。趁我还没以妨碍公务逮捕你之前,快滚吧。”
坎伯兰几乎是跌跌撞撞到门口,门早已敞开着却见他胡乱摸着门把扭转。亚历山德罗目送他离开后才慢吞吞地坐下。
“组长,你刚才表现得真勇敢。”
“我字字句句出自肺腑,但愿我所说的能促使他反省一下——哎,算了,我管他娘的。”
“这种人你就别奢望了。我能走了吗?”
“当然,难道戈布尔还有账跟你算吗?他今天就回堪萨斯去。我们还得再查查理查·哈维斯。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了,抓到了还不是关一阵子就放人?这种货色路上随便抓就上百个。”
“那我该对贝蒂·梅菲尔德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已经‘怎么样’过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在还不清楚米切尔究竟发生什么事之前,我可不会动这种歪脑筋。”我也给他一个同样的表情。
“我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反正他要走并不犯法。”
我站起身,接着我们又交换了一次漠然的表情,然后我便离开了那里。
第二十五章
她还在沉睡,我进门也没能吵醒她。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个小女孩,无声息地睡,表情安详。我就这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我点根烟走到厨房。厨房有套简便的铝制咖啡滤壶,只有纸板的厚度,但样子大方漂亮,我放了咖啡进去煮,再回床上坐下。枕头上的字条还留在原位,车钥匙也在一旁静静地躺着。
我轻柔地摇她,她睁开眼睛眨了眨。
“几点了?”她一边问还一边伸个大懒腰,“天啊!我睡得像块死木头似的。”
“该起来穿衣服了,我煮了咖啡。我被‘邀请’去了一趟警察局。还见到了你公公,坎伯兰先生。”
她整个人倏地坐直了,屏息凝视。
“他跟亚历山德罗组长有点冲突,不过他很节制。而且他不能再伤害你了。这个人就是问题的症结,是吗?”
“他——他说了在西菲尔德镇所发生的事吗?”
“那正是他来的目的,他已经神志不清到前言不搭后语了。还有,就算说了又怎样?你没做不是吗?他所说的是一派胡言吧?”
“我真的没有。”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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