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电话给我,”他说,“我也接到了,我不在家在哪里?”
“谁知道你在哪里?我打的是手机,不是吗?”
“哦,对了,”他说,“我差点忘了。”
“我先前不知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没关系,我的手机你随便打,”他说,“只要我在,就一定会接。”
“但是上一个你就没接。”
“我在上课,改成静音了,教授最恨的事情就是:他们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被手机的铃声打断。”
“反正你现在在家就是了。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去找你。”
“我现在没空。”
“这我不管,”我说,“也别空等,先帮我找这个阿登·布里尔。”
在加州的亚瑞卡,有个奥尔登·布里尔,在阿拉巴马州加德斯登,有个阿伦·布里尔。他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这两个人。我已经很佩服了,TJ还是皱着眉,摇摇头。
“用这种方法是找不到他的。”他说,“这样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总不可能有人从加州飞过来,杀几个人就走吧?凶手一定是本地人。”
“这我同意,但是——”
“而且他的名字一定不是阿登·布里尔。”
“没错,”我说,“但这是我们唯一有的线索,也只能从这里开始。”
他点点头。“你以前说过,”他说,“埃莱娜也说过。他为什么要挑这个名字?”
“这是个问题。”
“也许我们应该从这里开始。”他说,头一低,开始打键盘。“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去找个人聊聊好了。”
我打开电视,关掉声音,免得干扰TJ工作;但我发现去读朱蒂·福汀①唇语,实在太累了,只好放弃,关掉电视,随手找本杂志来看。上面有一篇叫做《迈克尔成瘾》的文章,原本我以为这是一种吃麦当劳快乐餐、猪肉汉堡上瘾的毛病,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迈克尔”指的是用苹果电脑的人。我想我还是找一篇从头到尾读得懂的文章比较好,正在琢磨的时候,听到他说,“阿登·布里尔。”
①CNN新闻主播。
“你找到什么线索?”
“也许他有个昵称,叫阿比,”他说,“不过他或许会觉得这个名字有侮辱阿拉伯人的嫌疑。也说不定他取的外号叫AA①,那么你就可以在你们的聚会场所找到他了。”
①Alcoholic Anonymous,即匿名戒酒协会。
“你在胡说什么?”
“在说阿登·布里尔。说不定他的名字叫卡尔,杨,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拼,这样找,一辈子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一点概念都没有。”
“这么说吧。”他说,“我听了布里尔这个姓,觉得有些耳熟,然后就去查了,有个人叫史蒂文·布里尔①,从他的《电视法庭》节目入手就能查到。”
①美国导演名。
“我想这个人可以不用查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在网上找布里尔,结果到处都是。从史蒂文到阿登,乱七八糟一大堆,理不出个头绪。在Google输入布里尔这个名字,起码会出来一百万条资讯,结果,绝大多数是跟contentville.com①有关。我刚刚提到的史蒂文·布里尔的相关资料,也是在这里找到的。”
①这是一个线上销售书目资料的网站。
“那又怎样?”
“我先把它印出来,”他说,“你自己看吧。”
“如果和杂志上的这篇文章一样容易的话——”
“不对。”他说,一直不停地打电脑,“比杂志上的文章还简单。”
他按了打印机,不到一分钟纸就溜了出来。TJ拿起来,递给我。
上面是这么写的:
布里尔·亚伯拉罕·阿登,1874—1948。生于奥地利,十三岁时移民美国,定居纽约市。一九〇一年,毕业于纽约大学,一九〇三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之后前往瑞士师从荣格①,于一九〇八年返回美国。他是首先在美国公开倡导心理分析的学者,曾在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执教。著有《心理分析:理论与应用》、《心理分析的基本概念》等书。
①荣格(Carl Jung,1875-1961),瑞士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医师,分析心理学的创立者。
“应该不是巧合。”他说。“应该不是。”
“在参考书目上你也可以找到他的著作。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我们之所以找得晕头转向,就是因为阿登这个名字。没错,一般来说,大家叫他A.A..布里尔,也有人叫他亚伯拉罕·布里尔。”
他放下黑人那种嘻嘻哈哈的说话语调,顿时让人觉得他对弗洛伊德、荣格、布里尔,还真有几分研究。我说:“这绝对不是巧合。”
“看起来不像,没这么巧吧。”
“他挑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对他具有某种意义,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名字对她也有某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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