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我说,“这项原则并不适用于亚当·布莱特,因为他并不是你的病人。”
“如果他不是我的病人,”纳德勒说,“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们相信他是你的同行。”
“同行?”
“心理医生,或是精神病理学家,诸如此类的——”
“布莱特!”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他跟我不是很熟,我们没有一起工作过,也没有一起上过课,不过没错,我认识他,不太熟,但认识他。”
“你是怎么——”
“真的是纯属巧合。对了,我认识这个亚当·布莱特。一个很风趣的年轻人。他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巧合,就是凑巧了。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我说你好,他也说你好,就这么聊上了。我跟他说,‘布莱特,你这个人不错,什么时候到我家喝一杯,带你太太来。’‘我没有太太。’他说。‘那你就带别人的太太来好了。’我说,这是笑话,他笑得很开心,看起来挺有幽默感的。”
“他真的去你家喝酒了吗?”
“对,只有他一个人,这就不用说了。很帅的小伙子,讲故事也很传神,我其实不知道他到底研究什么领域,但是,我想你可以把他的方法归类成现实导向的治疗法。他提过他的一个病人,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他的病人对狗敏感,所以他想了个办法,把她的爱心转移到毛绒玩具上面,效果非常好。”他干笑几声,“我想,像我这种老古董,会先去了解她为什么会过敏,但是,布莱特却用非常人性的方法,一下子就把她的毛病给解决了。”
“真有意思。”我说,“但我还是有一件事情没弄明白。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碰到一块儿的。”
“就这么碰上了。”
“是在研讨会上,还是——”
“就在大厅。我们楼下的大厅。”
“你们住在同一幢楼里?”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住在哪里?布莱特,呃,大概是在圣诞节前后搬进来的。你认识哈罗德·费希尔吗?那个古生物学家?”
“我不认识。”
“非常聪明的人。他刚巧休假,一整年都待在法国,探探那边的洞穴,于是就把房子转租给布莱特了。”
“你们住在同一幢大楼里。”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
“对,对。他只去过你家一次吗?”
“也许两次吧。不会再多了。这个人当朋友不错,可惜,我们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他知道那把枪的事情吗?”
“枪?你说的是哪一把枪?”
“那把被人偷走的枪。”
“他来我家的时候,窃案还没发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枪被人偷走的事情?”
“我是说,他知道你有一把枪吗?”
“哦,我现在知道你的意思了。”他笑得快断气了,“我想你完全弄错了,警官。”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看到枪,就吓得要命。”
“你拿枪给他看过吗?”
“我试着拿枪给他看过。我把枪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他,他就好像看到珊瑚蛇一样。他明明知道手枪里面没有子弹,但还是连碰都不敢碰。”
“你怎么会拿枪给他看?”
“我不知道。就是说起了吧。还有别的问题吗?我们这里有客人,让他们等太久不好。”
第37章
哈罗德·弗希尔倒是登记了电话,住址在中央公园附近,跟纳德勒一样。我试着拨他的电话,响了四声,应答机接了起来。一个平平板板的男声报上电话的最后四个号码,请我在哔声之后留言。
“如果你一整年都待在国外,”我问TJ,“又把公寓转租给别人,你会把电话停掉吗?”
“应该会吧,否则回国之后,说不定会收到一张吓死人的账单。”
“也许弗希尔把电话停了,布莱特又把它接回来了。”
“冒充他是弗希尔。”
“也许。我现在开始怀疑弗希尔到底有没有把公寓转租给布莱特。也许他前脚出国,布莱特后脚就搬进来了。”
“布莱特最好在弗希尔从法国回来之前赶紧溜掉。”
“这样对弗希尔也好。”我又拨了一遍,还是应答机。“他不在家。”我说。
“那我们还等什么?”
门房没有理由不相信。我给他看一封哈罗德·弗希尔的授权信,请他不必怀疑我,也就是马修·斯卡德,进入他在中央公园西路二四二号住宅会干什么坏事。信头上附有两个地址,左边的那个是纽约的永久地址,右边的那个是他在巴黎和平路的住处。这当然是TJ的杰作,在电脑上搞的,信纸、授权信,全部出自他的手笔,虽然临时拼凑的,但绝对糊弄得过去。至于哈罗德.P.弗希尔的签名,则是我的杰作,运笔挥洒自如,足以让所有古生物学家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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