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印度的一种弹拨乐器。
之后有一个只供应葡萄酒和奶酪的接待会。“我们不必待太久。”埃莱娜耳语。经过几分钟的微笑和寒暄之后,我们已经在街上了。
“你喜欢刚才的每一分钟。”她说。
“还行。”
“我的老天,”她说,“男人为了性,愿意作的牺牲可真大啊!”
“好了,”我说:“真的没有那么糟,印度餐厅放的都是这种音乐。”
“但是在餐厅里你可以不听。”
“谁听了?”
我们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晚餐,喝意大利浓缩咖啡时我告诉她关于凯南·库利的事,还有他太太的遭遇。等我说完了,她坐在那儿好一会儿,只低着头盯着眼前的桌布,仿佛上面写了字似的。然后她慢慢抬起眼来看我。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也是个很有忍耐力的女人,但在那一刻却看起来动人的脆弱。
“上帝啊!”她说。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
“什么都可以,是不是?没有限度,”她啜了口水,“那种残酷、彻底的虐待狂。为什么有人……算了,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
“我想一定是因为可以得到快感吧,”我说,“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一定觉得很痛快,不只是杀人的时候,还有折磨他,耍得他团团转,告诉他她会在车上,等他去的时候又告诉他她会在家里,最后再让他在一辆废车的后车厢里找到被切成一块块的她。杀她不见得一定是虐待狂,因为他们可能想到留下一个可以指认他们的证人很不安全,可是像他们这样剜人痛处的做法,完全没有实际的好处。分尸是很麻烦的。对不起,这种话题在餐桌上谈真是棒透了,对不对?”
“若是当作床边故事来讲,那效果就更不能比了。”
“马上让你觉得很有性趣,嗯?”
“要让女人兴奋,什么都比不上这个。不过真的,我不介意。我是说我在乎,我当然会在乎,但我不是那种怕东怕西的人。这件事很恶心,把人剁成一块块的,但这部分其实是最不重要的部分,不是吗?真正令人震惊的是世界上居然存在这样邪恶的东西,而且它随时随地会跳出来,毫无理由的一下弄死你。这才是恐怖的事,无论是空肚子或饱肚子听都一样难受。”
我们回她的公寓后,她放了一张我们俩都喜欢的锡达·沃尔顿①的钢琴独奏。我们坐沙发上,都没怎么说话。播放结束后她翻了一面,第二面演奏到一半时我们进了卧室,以一种奇异的强度做爱。结束之后好半天不说话,最后她说:“告诉你一件事,小子,如果我们再继续这样下去,有一天我们就会变得很棒。”
①Cedar W.Alton(1934-)美国著名爵士钢琴演奏家。
“你真的这样认为?”
“到时候我可不会觉得惊讶。马修?今晚在这儿过夜吧。”
我吻她。“我本来就有这打算。”
“嗯……这打算很好,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也不想。
第04章
我留下来吃早餐,等我到大西洋街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在那儿待了五个钟头,大部分都在街上和商店里转,不过也有一部分时间花在当地的图书馆里和用来打电话。四点刚过,我步行两条街,然后乘公共汽车来到湾脊。
上一次见到面时,他的衣服是绉的,胡子没刮,可是此刻的凯南·库利却身着灰色华达呢长裤、暗色格子衬衫,看起来镇定沉着。我随他走进厨房,他告诉我他哥哥今天早上已经回曼哈顿上班了。“彼得说他愿意留在这里,说他不在乎那份工作,可是同样的话我们能讲几遍呢?我逼他开那辆丰田去,这样他来来去去也方便。你呢,马修?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说:“一两个身材跟我差不多的男人,在阿拉伯美食店前的街上将你太太挟持进一辆深蓝色的厢型货车或旅行车。另一辆很相似的货车,可能就是同一辆,从她离开达戈斯蒂诺超市之后就开始跟踪她。车身侧面有写字,根据一位目击者说是白色的字体。写的是电视销售及服务,公司名称的缩写没有人能确定。可能是B&L,也可能是H&M。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有两个人记得上面的地址是皇后区,另一个却坚持说是在长岛。”
“真有那个公司吗?”
“他们的描述很含糊,与之相符的公司可能超过十家。两个字母缩写、电视销售、皇后区的地址。我打电话给六到八家公司,查不到一家用深蓝色货车或最近公务车遭窃的。我也并不认为能查得到。”
“为什么?”
“我觉得那辆货车不是偷来的。我推测他们星期四一整个早上都在监视你们家,等你太太一个人出门,然后再跟踪她。而且他们可能跟踪她不只一次,一直伺机行动,所以不可能每次都去偷辆车来,整天驾着一辆随时可能出现在警方赃车记录上的汽车在街上跑。”
“你认为那是他们自己的货车?”
“很有可能。我猜他们在车上漆了一个假的公司名称和地址,一旦绑架成功,立刻把旧名字涂掉,再漆个新的上去。那个时候很可能整个车身的颜色都换了,不再是蓝色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劳伦斯·布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