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四个人还有两辆车,等走到车边,凯南把他那辆别克的钥匙丢给我,说他想跟他哥哥坐一辆。“来湾脊,”他说,“我们叫个比萨或什么的,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是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TJ说我很安静的,他说得没错。从我们上车之后,两个人都没开口。和卡兰德交谈之后的感觉仍挥之不去,我告诉TJ刚才那一连串行动令我觉得疲惫。
“不过你很酷,”他说,“站在那两个恶魔面前。”
“你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回车上了。”
他摇摇头:“我绕到他们后面,想看看拿步枪的那第三个人。”
“没有第三个人。”
“有也是隐形的。我呢,绕了一大圈到他们后面,然后从他们进来的地方出去,找到了他们的车子。”
“你怎么找到的?”
“又不难,我看过,就是同一部喜美。然后我退到一根柱子后面,监视车子,然后有一个没穿夹克的恶魔急急忙忙从墓地里走出来,丢了一个手提箱在后车箱里,然后又跑进去了。”
“他要回去拿第二个箱子。”
“我知道,那时我心里想,趁着他去拿另一个箱子,我可以把头一个偷走。后车箱虽然上了锁,但我可以学他的样儿,打开前座置物箱按里面开后车箱的按钮,车子并没有锁。”
“我很高兴你没那么做。”
“我本来可以试试看的,可是等他回来,发现后车箱里的手提箱不见了,他会怎么做?回去射你一枪?很有可能。所以我觉得那个主意不酷。”
“聪明。”
“然后我又想,如果我们现在在拍电影,我就可以钻进车里,躲在后座和前座中间。他们会把钱放在后车箱,两个人都坐前座,没有人会往后看的。不管他们是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等我们到了,我再溜下车,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在哪里。可是我又想,TJ啊,这不是电影,你太年轻,还不能死。”
“我很高兴你想到这一点。”
“何况你可能不会回那部电话那里去,那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只是等着,等他带着第二个手提箱回来,丢进后车箱,然后坐上前座。后来另外一个,就是打电话的那一个,他也回来了,坐到驾驶座上。然后他们就开走了,我再溜进公墓,和其他人会合。公墓怪诡异的,大哥。我可以了解为什么要立个石头,告诉别人底下埋的是什么人,可是有些坟上盖了些小小的屋子,比活人住得还时髦。你会盖那样的东西吗?”
“不会。”
“我也不会。只要一个小石碑就好,什么都没说,只要写上TJ。”
“不写日期?也不写全名?”
他摇摇头:“只要写TJ两个字,”他说,“或许再加上我的寻呼机号码。”
回到殖民路,凯南开始打电话想找家这个时候还营业的比萨店,找不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没人肚子饿。
“我们应该庆祝的,”他说,“孩子回来了,她还活着。这算哪门子庆祝?”
“这回合算是平手,”彼得说,“平手的时候谁庆祝来着?没有人赢,就没有人放鞭炮。平手的球赛,比输球还叫人难受。”
“如果女孩死了我们会更难受。”凯南说。
“因为这不是足球赛,这是玩真的。但你还是不能庆祝,宝贝。坏人拿着钱跑了,你会想把帽子往空中丢吗?”
“他们并没有逃走,”我加了一句,“顶多一两天就够了,他们哪里也别想去。”
不过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毫无庆祝的心情。就像所有平手的比赛,这场也留下痛失良机的遗憾。TJ恨自己没有躲进后座,或想个办法跟踪那辆车子,彼得有不少次机会,可以在不危害到我或那女孩的情况下,毙了卡兰德,我呢,我可以有一打能够夺回钱的办法。我们都尽力了,但为什么就没有机会让我们做得更好呢?
“我想打电话给尤里,”凯南说,“那孩子状况糟透了,走路都走不动,我看她不止少了两根指头而已。”
“恐怕你猜对了。”
“他们一定狠狠玩了她一通,”他边说边用力戳电话上的按键,“我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因为我又会开始想到弗朗辛——”他突然提高声音说,“哦,喂,尤里在吗?对不起,我拨错号码了,真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他挂上电话叹了口气:“西班牙裔的女人,听起来好像睡得正香,被我吵醒了。老天,我真恨这种事。”
我说:“打错电话的。”
“嗯,我不知道是打错的人笨,还是接电话的人笨,这样去吵人家,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屁眼。”
“你太太被绑架的那天你接到两个打错的电话?”
“对啊,就像是恶兆,只不过接到的时候并不觉得特别恶,只觉得讨厌。”
“今天早上尤里也接到两通打错的电话。”
“那又怎样?”他皱起眉头,然后点点头。“你觉得是他们?打来看看有没有人在家?可能吧,不过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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