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啊……”我看着蝶衣,蝶衣身后黑洞洞的屋角,有一团阴影。
“在想无鸣么?”蝶衣幽幽地看着我,细长的眼睛,没有弧度。
“呵呵。”我解嘲地笑笑,声音有些尴尬。
“他要两年后才能回来呢。”蝶衣看着我,说:“你不担心他在M国遇到一个美丽的M国新娘么?”
“呵呵。”我又笑了两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爬上小床,躺下,叫蝶衣:“来睡觉吧,今天我们两个睡小床,旦和魏师傅睡外面。”
蝶衣趟在我背后,不甘心地在我身后说:“男人都是不可靠的,M国的姑娘都很开放主动,无鸣真的那么好么,他不会为你坚守么?”
我打定注意不回答她,眼角的余光瞄着屋角那团模糊不清的黑影,想必蝶衣没有发觉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她一门心思地沉浸在无鸣是否会被M国姑娘诱惑失贞的问题里。
第七十二回 遭遇车祸
夜,深了。蝶衣呢喃着睡了。
屋角的黑影在缓缓地蠕动,我也轻手轻脚,爬下小床,跟随着那团绰绰约约分辨不出形状的影子走出了祠堂。
沿着村落的小路,一直走到墓地,我像是知道了黑影的去处,直直地跟着它,眼见它在龙穴的一角像阵风一样一股地不见了,似是钻入了墓内。
龙穴的大理石墓碑上,冷小烟的遗像,眼睛竟然闭上了,眼角渐渐渗出血来。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碑文,拿回手来,手上干净,并没有沾染上血。
内心唏嘘着,视线盯着那闭眼的遗像,想寻找出答案。
“是冷小烟么?”过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问道:“是你把我引来的么?”
脚下有些轻微的异样,我低下头去,借着并不光鲜的月光,看见墓碑下的坟土在蠕动,仿佛那土下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我向后退了几步,以防万一钻出什么来把我拖入土中。
站得稍微离那龙穴的墓远了些,视线也就跟着开阔,我发现,那些蠕动的土层,竟然隐约是几个字的形状。
我又向后退出几步远,微微眯起眼睛,终于辨清那些字:救我出去!
救我出去?
“你让我救你出去?”我更费解了,难道是冷小烟在龙穴下,让我救她出去?
墓地一片安静,任凭我再继续追问,土也不再蠕动,周遭偶尔有乌鸦的叫声,死气沉沉的。
我不甘心地回到了祠堂,旦和魏小笙在外间的榻上睡得很安稳。
轻轻拉开小间的门,蝶衣坐在小床上,呆呆地看着后窗外的园子。
“你怎么醒了?”我定了定神,问她。
“我想,你应该尽快找到它。”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找到什么?”我不解地问她,视线落在床角她的鞋子上,上面都是泥土,而我记得,她总是在进门之前抖掉鞋子上泥土的,她跟踪了我。
“你说呢?”她转头看着我,有一丝月光透过窗子射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迷离。
紫色水晶,但愿她和我想的一样。
这一夜,我耳畔的轰鸣声尤其的强烈。
清晨起来,借着祠堂内水井压出的地下水,洗了脸,村落里的太阳总是看上去鲜艳灿烂,打在人脸上,暖意融融。
“今天还是要去墓地找答案么?”魏小笙到停在村口的车里拿来一些袋装的牛奶,边喝边试探性地问我。
“不用去了。”我若有所思地回答。
“不用去了?你知道原因了?”旦疑惑地问我。
“恩。”我点了点头,把牛奶吸进胃里。
“我做了个梦。”魏小笙并没有对我的举止提出异议,他轻声说着,但是没有人在乎他说了什么。
“走!”我不回答他,率先走出了祠堂,奔着村口去了,大家都沉默地跟着。
魏小笙稍显沉默,慢悠悠地启动了车子。
“出发了。”车子离开村口,他似是无意地说。
如果是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么人间地狱,并不会觉得有所谓差别。但是有了情,懂得了爱,那情爱有了结晶,内心也就有了牵绊,即便不能日日相守,也要隔日一见,才能解心头相思之苦。
我想,那被囚禁灵魂永世赎罪的天眼女子,应该是再难忍受那样切肤的分离了吧。
我这样想着,内心沉重,耳畔轰鸣声更重。昨夜一宿竟然是心神无宁,那轰鸣声仿佛比往日更加的迫近而激烈,旦在我旁边,眼眶周围也是乌黑。
我见他失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竟然惊悚一般地颤抖起来,一时间,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四目相对,内心的担忧竟然都在彼此的眼里。
蝶衣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也是沉默。
正午时分,车子行驶到了一处镇子的闹市区,魏小笙说在这里吃点午饭,然后继续驱车回翡翠。
“就在那里,那有一个茶楼,我们吃点东西。”魏小笙开着车,手伸向车外,指着远处一个三层的小楼,回头看着我和旦。
我和旦就那样大张的嘴巴,看着我们的小车冲进了转角突然出现的一辆大货车下。
巨大的火车轮子,压碎了小车的挡风玻璃,耳畔幻境一般的轰鸣,和现实中惨烈的金属断裂声交织在一起,魏小笙的头被瞬间就坍塌下来的车顶牢牢地卡在我和旦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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