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睁开眼睛,电梯已经打开了,那个女人正蹲在我旁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好端端但是却焦急地看着我,她问我:你怎么了,突然晕倒在电梯里。
我以为只是我最近精神太紧张产生了幻觉,于是就放心下来,和女人进入了酒店的房间。
睡到半夜,就被冻醒了,我还在内心抱怨着酒店的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屋子,窗口透进一点百叶窗外的灯光,也是淡淡的,窗口有一个明显而清晰的黑色影子,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裙子,我感觉到那影子向我投射来一道冷冷的视线。
那影子依然幽幽地说:还我。
我大叫了一声,身边的女人醒来打开了台灯,窗口的影子消失,我一夜没有再睡着,开着灯,闭着眼睛到天亮。”
说到这里,苏言停了下来,看来他回忆起来是非常的艰难痛苦的,闭着眼睛抱着头沉默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到家,推开家门,屋子里雪白的墙壁上,写满了血字——还我,还我,还我。都是还我……
我又软烂在家门口,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和我走之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血字,但是我开始怀疑那不是幻觉了,而是一种带着警示的提醒。
火从卧室飞出来,笑呵呵地看着我,我问他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他摇头,由于前一天没有睡,我倒头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半夜,睁开眼,屋子里没有开灯,火瞪着大眼睛趴在我身边看我,火的身后站着那个血淋淋的女人,她冷笑着看着我。
我惨叫着又晕过去,醒来就是第二天早晨了,上班,下班,晚上回来,一切重演!
于是第三天我不敢再回家了,只在白天回了一次家,把火接了出来,我决定带着他在一个人多的地方过夜。”
苏言苍白地笑笑,他还是个非常有责任的M国青年,还懂得在惶恐的时候带上我的弟弟一起,虽然火对于鬼怪这类东西仿佛天生免疫,根本不知道害怕。
天使为什么怕鬼呢,这个问题就如同人类为什么要怕老鼠呢一样无聊?
第四十八回 女鬼缠身
“那后来的几天,女鬼有没有再出现?”旦问。
“没有……”苏言轻叹着:“没有任何好转,她仿佛是知道了我要去哪里,每天半夜都准时出现在我床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喊着还我,还我,还我……”
“她在向你要东西,你有没有欠过她什么东西?”一个老天使颤巍巍地问。
“我怎么会欠她东西,我刚来Z国没几年,认识的中国女人多半都是一夜情,你情我愿的,怎么会亏欠……”苏言嘀咕着。
“Z国女人是非常传统的,说不定有些并不是想和你一夜情而已啊,是真的爱你呢。”我疑惑地说。
“怎么会呢。”苏言也开始不确定了。
“真是无药可救,多半是一场风流债。”旦嫌恶地说。
“如果真的是风流债,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你认识的女人那么多。”我附和着,我搞不懂像苏言这样放纵身体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动机,人类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而天使只想一心修行潜升。
“我不认识她那张脸。”苏言肯定地摇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羞愧的表情,这就是M国人的特色,他们很少害羞,而Z国人则更重视面子一些,人类也分很多种,不接近不知道的差别。
“你确定你不认识她,你接触了那么多女人,说不定是你忘记了的。”旦依然用嫌恶的语气说。
“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交往的Z国女人都很漂亮。”苏言终于说了句大实话,女鬼嘛,血淋淋,目光呆滞,自然是不好看的。那些愿意和他有一夜之欢愉的Z国女人,自然不会这样。
“还我……”在我们一群人陷入沉思之中的时候,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时候,在院子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句幽幽的话语,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心头一惊。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月光如水,倾斜在老屋的前院,高墙的阻隔下,墙角是一片的灰暗,女鬼安静地漂在那篇死灰色的角落里,血红的眼睛望着我们,她说:“还我。”
女鬼的头顶有一个深深的坑,大片黑色的凝固血块从那个坑里溢出来,滴在院子的土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她穿着旧时的蓝色旗袍,露脚踝的高跟鞋,但是已经脏得看不出花纹的形状,发髻凌乱,因为那个血坑。
因为院子里有一大群张着翅膀的天使,所以女鬼踟蹰在墙角不愿上前,也或许是不敢上前,只是断断续续的轻声说着还我。
“还你什么?”我看了她一会儿,疑惑地问她。
“还我。”她没有理我,只是看着苏言,死鱼般的眼睛里溢出血来。
“我没有欠你什么啊。”苏言带着哭腔说,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镇日里在睡梦中睁开眼见到这个女鬼,苏言连恐惧都带着一种习惯了。
“还我。”女鬼提高了音量,带着凄厉的哭腔,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是锋利的红色,对着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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