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打中杰克的头,却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还好这棒是侧着打过来的,还不算太重。不过杰克还是觉得浑身一阵烧灼般的刺痛,膝盖也软下来。
杰克仍然紧握着手电筒,从床尾往外冲,尽量远离床边,手电筒的光柱随之满屋乱晃。他不想被闯入者困住。尽管看不清,但凭直觉知道那人正朝他扑过来,大棒马上就要砸下来了。杰克一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蹲下来,猛地向前一蹿,用右肩抵住那人,想把他扭住摔倒。杰克瞄准这人的大腿根部不停地踢。他在纽约一直骑山地车,腿部力量很好。那人被他踢得倒退几步,两人一齐摔在地上。
两人离得这么近,杰克觉得用这把一英尺长的手电筒做武器很有优势,大棒倒是施展不开。杰克放开那人的大腿,一把抓住他的衬衫,迅速拿起手电筒,准备全力向那人的额头砸去。可随着他举起手电筒,光柱照到那人的脸。幸好在他砸下去之前,杰克的头脑瞬间高速运转,认出此人正是克雷格。
“克雷格?”杰克简直不敢相信。他迅速放低手中的电筒,对着克雷格的脸照了一下,以便确认。
“杰克?”克雷格气极败坏地问。他抬起手遮住眼睛,躲避着手电筒的强光。
“上帝啊!”杰克说着放开克雷格的衬衫,把电筒拿开,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克雷格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墙边,打开电灯开关。“这都几点了,你还在我家里偷偷摸摸地瞎转,到底想干什么啊?”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凌晨3点半!”
“你听我解释,”杰克说着觉得肩头一阵剧痛,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试着摸了摸那块地方,发现痛点在锁骨和肩膀的接合处。
“哎呀,”克雷格说着将球棒扔在床上,走到杰克身边。“天哪,我居然打到你了,真对不起。我可是下了狠手的。你还好吧?”
“我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杰克说着看了看床上。原来他把枕头和被子当成了克雷格。“我能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吗?”克雷格关切地问。
“当然可以。”
克雷格抓住杰克的胳膊,手轻轻地放在杰克的肩膀上,将杰克的胳膊在肩窝里来回转动,又慢慢地举起来。“疼吗?”
“有点疼,但动起来疼痛并没有加剧。”
“我觉得骨头应该没事,不过最好还是做个X光检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开车送你去纽顿纪念医院。”
“我觉得这会儿还是敷点冰块吧,”杰克说。
“好主意!下楼去厨房吧。可以往保鲜袋里放点冰块。”
在二楼的走廊里,克雷格说:“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我以为你是那天来恐吓我女儿的那帮匪徒之一,恨不得一棒子把你打飞。”
“我也以为你是那帮匪徒之一,”杰克说。他注意到克雷格穿的是深色的浴袍,而不是他想象中的黑色日本武士服。他还感觉到上衣口袋里的枪在撞击他的身体。刚才情况如此紧急,他都没想到这把枪,他觉得这是好事。
克雷格帮杰克装了一个冰袋。杰克坐在长沙发的一头,用冰袋抵着肩膀。克雷格跌坐在另一头,一只手捂住额头。
“我马上就要走了,这样你可以接着回去睡觉,”杰克说。“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我在听,”克雷格说。“上床之前,我下楼检查整栋房子,这时床已经铺好了。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你,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而且还在二楼偷偷摸摸地瞎转。”
“我答应亚历克西斯来看你的。”
“你今晚给她打电话了?”
“打了,不过时间挺晚的。老实说,她很担心你把酒和药物混在一起。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解剖的尸体中,有好几个就是这么死的。”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行啊,”杰克说。“反正是她让我来看你的。说实话,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之所以看上去偷偷摸摸地,是因为我怕吵醒你,怕你看到我会生气。”
克雷格把手从额头上拿开,看着杰克。“这话你算说对了。”
“如果冒犯了你,真是对不起。我是为了亚历克西斯才这么做的。她怕你今天庭审之后比以往更焦虑。”
“至少你很诚实,”克雷格说。“我想你确实是一片好意。只是目前这个状态,让人很难接受。我被迫重新审视自己。今天我是个可悲、可笑、弄巧成拙的证人。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你觉得今天下午专家证人的表现如何?”
“还好。总算有人为我说话了,但我觉得于事无补。除非明天伦道夫总结陈词的时候端出奥斯卡级别的表演来,不然陪审团肯定是判乔丹那个混蛋赢。我个人认为伦道夫没这个本事。”克雷格看着空白的电视机屏幕,沮丧地叹了口气。
“我这么晚来,还有一个原因,”杰克说。
“噢!什么原因?”克雷格问。他转过头来看着杰克,眼里有些湿润,似乎想哭又不好意思哭。“你还没有跟我说尸检的事呢。尸检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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