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戴维森法官暴躁地说。他之所以允许伦道夫跟杰克说话,就是想撵走杰克。居然有人敢闯入法庭,打断庭审,法官显然不太高兴。
伦道夫走到护栏边,傲慢地瞥了杰克一眼,低声说道:“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我经常这么干,”杰克低声说着,重拾冷嘲热讽的老习惯。“你可以让我出庭作证啊!”
“我没有权力让你出庭作证。理由我以前说过了,老天,我正在做总结陈词呢。”
“我做了尸检,可以证明博曼大夫没有治疗失当。我提供的证据还附有一名马萨诸塞州法医和一名马萨诸塞州毒物学检验师的宣誓书面证词。”
杰克第一次察觉到伦道夫镇定的外壳也有一丝裂缝。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目光在杰克和法官之间紧张而迅速地来回移动。时间不够,根本来不及考虑,更谈不上权衡利弊了。
“宾厄姆先生!”戴维森法官不耐烦地喊道。“两分钟到了。”
“我试试看,”伦道夫低声对杰克说。然后他回到讲台。“法官大人,我能走近法官席吗?”
“来吧,”戴维森法官显得有点不高兴。
托尼一跃而起,跟伦道夫一起走到法官席旁。
“究竟出什么事了?”戴维森法官生气地小声问。“这人是谁?”他迅速地看了一眼站在分隔栏前,像个哀求者的杰克。他虽然已经把旅行袋放下了,但手里还是拿着那个信封。
“这位是杰克·斯坦普敦大夫,”伦道夫说。“他是纽约法医总署的注册法医官。据我所知,他的专业技术颇受赞誉。”
戴维森法官看着托尼。“你认识他吗?”
“见过一面,”托尼没有细说。
“他这样冲进来,到底想干什么?至少,这不合常理吧。”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伦道夫汇报说。“他想出庭作证。”
“他怎么能出庭作证呢!”托尼怒气冲冲地说。“证人名单上没有他,他也没做过取证记录。这个建议简直太过分了。”
“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戴维森法官对托尼说话的口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出庭作证?”
“他声称可以提供脱罪证据,证明博曼大夫没有治疗失当,还说他的证据附有一名马萨诸塞州法医和一名马萨诸塞州毒物学检验师的宣誓书面证词。”
“简直是荒唐!”托尼脱口而出。“辩方怎么能在最后时候突然传召证人?简直是违反从大宪章签署以来所有法典的规定。”
“别再叹息抱怨了,律师!”戴维森法官厉声喝道。
托尼极力控制自己,但掩饰不住满腔的怒火和绝望,厚厚的嘴唇弯成一个倒着的U形。
“你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些证据的吗?”
“他提到给佩欣斯·斯坦霍普做了尸检。”
“既然尸检有可能帮被告脱罪,为什么不早点做,这样在证据开示时就可以提出来了。”
“没有理由怀疑尸检的证据能力。相信法萨诺先生也同意这一点。这个案子所涉及的临床证据从来就没有争议。”
“法萨诺先生,你知道有这个尸检吗?”
“我只知道他们考虑过做尸检。”
“该死!”戴维森法官拉长了声音说。“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吗?”
“法官大人,”托尼实在憋不住了。“如果允许他出庭作证,那我就——”
“我不想听你的威胁,律师。我很清楚斯坦普敦大夫不能想作证就作证,这点毋庸置疑。现在也只能延期审判,将斯坦普敦大夫和他的发现提交证据开示。可这么一来,我的日程安排就全乱了。我不想这么做,可我也不想看到这个案子在上诉时撤销原判。如果斯坦普敦大夫的证据真像他说的那么惊人,那撤销原判是很有可能的。”
“要不听听斯坦普敦大夫的证据?”伦道夫建议说。“这样能使您的决策过程轻松许多。”
戴维森法官一边考虑,一边点头。
“为了节省时间,您可以在内庭见他,”伦道夫说。
“将证人领入内庭本身就不合常理。”
“但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伦道夫紧接着说。
“但证人会到媒体去乱说。我不喜欢这样。”
“让法庭书记员也参加,”伦道夫说。“并把这点也记录在案。关键在于不让陪审团听见。如果您觉得证词与本案无关,且非实质性证据,您也可以多掌握一点信息,以便您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戴维森法官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我宣布短暂休庭,不过我会让陪审团留在原地。我们要速战速决。法萨诺先生,你同意这么做吗?”
“我觉得这个想法糟透了,”托尼抱怨说。
“你有更好的想法吗?”戴维森法官问。
托尼摇了摇头。他快气疯了。本来他以为自己的第一场治疗失当官司赢定了。可眼看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以前的努力全白费了。他走回原告席,倒了一杯水。他现在口干舌燥,嗓子快冒烟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罗宾·库克